第97章 番外五(1 / 2)

成則帝這夜睡得很沉,翌日直到聽見康福提醒他上朝的敲門聲,才幽幽醒轉。

枕畔的人或是覺淺,即便他動作放地極輕,卻似乎仍是將她給吵醒了。

可她未若從前那般喚他,隻一言不發,默默朝床榻內翻了個身。

成則帝忍俊不禁,俯身貼在她耳畔,柔聲問:“阿蕪還在生朕的氣?”

床榻上人沒回應,少頃,隻賭氣般自鼻腔發出一個低低的“哼”。

果真是生氣了。

成則帝眸中含笑,抬手在她一頭如瀑的青絲上撫了撫,坐了片刻,才起身出了正殿。

聽到殿門閉合的聲響,榻上人才緩緩睜開眼,想起昨夜一幕,忍不住拉高衾被,將臉埋在裡頭。

雖說這兩世他們親密的事兒做的並不算少,可如昨晚那般的還是頭一遭,碧蕪不禁將掌心攥緊了些,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仿佛能灼傷皮膚的滾燙,光是想著,一股子羞恥感就如潮水般陣陣湧上,將她的雙頰和耳根也一並染紅了。

待天邊吐了白,有些許光亮透進窗來,碧蕪才召來銀鈴銀鉤伺候她起身梳洗,今日她是打算出宮去安國公府的,原想著昨夜同成則帝說,可後頭做了那樣的事兒,她哪裡還想得起半分。

她挑了套還算輕便的衣裙換上,一切準備妥帖,方欲出宮,她又想起什麼,吩咐留下的小漣一會兒去禦書房送碗雪耳蓮子湯,再帶去兩句話。

就說她生了陛下的氣,回娘家告狀去了,看陛下近日燥得厲害,可得多喝點蓮子湯去去火。

吩咐罷,她才似解氣般出了宮,乘車一路往安國公府而去。

京城這些世家貴族,多喜歡借賞花之名來辦宴席,其實眾人都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安國公府今日這場宴會同樣不例外。

這場宴會雖是蕭毓盈和蕭老夫人攛掇的,但其實是為了她那位即將過門的新嫂嫂。

要說她這位新嫂嫂得的也是不容易,還是她那哥哥蕭鴻澤千裡迢迢自慶德追回來的。

雖說李秋闌的家族沒落,還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可架不住蕭家眾人喜歡,重要的是蕭鴻澤喜歡,何況兩人還是有婚約的。

如今李秋闌既回了京,這婚事也算定了下來。蕭老夫人自要舉辦這場筵席,在京城眾人麵前為將來的孫媳撐一撐腰。

碧蕪到時,未在門口看見本說會來迎她的蕭毓盈,卻是瞧見另一個婦人幾乎與她同時抵達,自車上下來。

那婦人三十好幾的模樣,看著眼生,碧蕪應是未曾見過,或是夫君才調來京城的官婦。

她倒是熱情,見著碧蕪的一刻,便上前“妹妹”“妹妹”地喊著,看來是也將她視作哪家的年輕官婦了。

見婦人沒說兩句,便親密地挽住她的手,碧蕪也不好與她道出真實身份,便與正欲上前施禮的國公府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隨婦人一道進去了。

聊了幾句,碧蕪得知婦人的夫家姓陳,先前在外做官,的確是最近才調來京城的。

這家陳家夫人將身側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不由得舒了口氣,她在京中沒什麼認識的人,初初受邀來國公府參宴,其實心下忐忑得很,剛巧在門口遇到這位年輕的婦人,能在一塊兒做個伴,著實是幸運。

“也不知娘子是哪家的,夫君在朝中做什麼官?看娘子這般年輕美貌,應是才成婚不久吧?”

這位陳夫人問了一大串,碧蕪頗有些招架不住,半晌才答:“我夫家姓喻……成婚倒也有三年多了,我家夫君在朝中……也不過是個六品的小官。”

碧蕪的聲兒低,那陳夫人也沒怎麼聽清,將“喻”聽成了“於”。

“這為官之路啊都是要慢慢走的,於夫人的夫君這般年輕就在天子腳下做官,定是前途無量。”

碧蕪抿唇笑了笑,沒有多加言語,兩人相攜著入了安國公府後院。早先到達的官婦貴女們折身看來,凡是認得碧蕪的不由得麵露驚慌,但看碧蕪含笑淡然,一時卻是不敢認。

蕭毓盈為了應付那些個婦人,忙得暈頭轉向,還是在環兒的提醒下,才發現她那位身為皇後的二妹妹來了。

她忙疾步上前,可尚未開口,就見碧蕪福了福身,竟是開口喚了她一句“唐夫人”。

蕭毓盈一時錯愕,但見她抬眸間衝她擠眉弄眼那樣兒,頓時心裡有了數,乾脆配合她,由著她去。

園中機靈點的婦人都看出皇後娘娘是故意不想暴露身份,便也不拆穿,隻暗暗提醒帶來的女眷切記行事謹慎,小心說話。

那位同她一道入府的陳夫人與碧蕪聊了一會兒後,便到彆處應酬去了,她也算是走了運,因與碧蕪一道進來,讓那些婦人誤以為她與碧蕪交好,對她的態度都殷勤了幾分。

碧蕪尋著機會,才趁著眾人不注意,同蕭毓盈一塊兒去了無人的僻靜處說話。

蕭毓盈忍不住調侃碧蕪,“於夫人今日紆尊降貴來安國公府,莫不是想提前來瞧瞧,今後可能會被選進宮的那些貴女。”

碧蕪笑著橫她一眼,幾乎毫不猶豫道:“陛下不會選秀,更不會納妃。”

見她語氣這般篤定,蕭毓盈不禁蹙了蹙眉,她也不是質疑陛下對她這位二妹妹好,可無論再好,陛下是天子,曆朝曆代哪個天子不是後宮佳麗三千。

群臣勸陛下選秀的事兒,她從唐柏晏那廂聽說了,這後宮嬪妃其實原不是隻為了給陛下繁衍後嗣那麼簡單,還與前朝休戚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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