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後,林間的一所簡陋小屋中,被俘修士緩緩蘇醒。
醒來之際,一股砭骨的寒意席卷周身,身不由己地顫抖起來,軀體仿若被寒冰包裹,這般感受,已是多年未曾經曆。
除了與修士間的法術較量,他已許久未感受到如此冰冷的寒意。
更令他心生恐懼的是,他的頭部被黑色頭套緊緊包裹,頭套雖不嚴實,應該是隨地找的布袋所做,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卻僅能模糊視物。口中被異物塞滿,四肢也被牢牢捆綁。
更令他惶恐不安的是,他的法力被徹底封印,無法內視,仿佛成了毫無修為的凡人。
這種無助的境地,唯有在他還是凡人時才經曆過。
他接連嘗試了幾種法術,以及備用手段,卻都毫無反應。
這一刻,他的心沉入了深淵。
他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而更加令他驚恐的是,耳邊竟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若是往常,他會認為這是嬰兒的哭泣,但此刻,他覺得這是嗜血的妖魔在夜晚發出的哀嚎。
他拚命掙紮,嗚咽聲愈發響亮。
突然,他發現那“嬰兒”正向他爬來,柔軟的觸感讓他驚恐萬分,他竟在不知不覺中失禁。
自五歲之後,他從未有過失禁的經曆。此刻,濃烈的尿騷味令他緊皺眉頭。
“不對,我不可能如此軟弱!尿味也不可能如此之重。”
修士猛然醒悟,意識到這是對方的“詭計”,故意強化了他的感官感受,否則他如此強大的修士怎會如此失態,便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他才看清,那確實是一個嬰兒。
“唉,早就說不要接觸這個人了,他臟死了。”一個男子責備嬰兒的聲音傳來,隨即男子抱起嬰兒,輕輕拍打著她身上的灰塵。
“……咯咯……”嬰兒看到男子,便停止了哭泣,開心地笑了起來。
接著,男子說道:“先來看看你的兄長。”
他似乎拿出了一本書籍般的東西,讓嬰兒觀看,兩人仿佛在瞻仰著某人的遺像。
隨後,仿佛那書籍中有人,與先前的男子聲音一致,一見到男子便破口大罵,猶如潑婦一般。
他威脅男子,揚言如果不放他出來,便將嬰兒的兄長藏匿於彆處,讓他們無法相見。
嬰兒再次哭了起來。
男子還和被禁錮的存在對罵了起來,兩方罵得不可開交。
最終,男子費儘心思哄好了嬰兒。
這一幕讓修士疑惑不已,竟有修仙者親自帶娃?
真是活見久了!
在修仙界,即使有娃,大部分人也不會親自撫養,而是找個凡人保姆來照看。
畢竟,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哪用得著事事親力親為。
而且,凡人保姆的性價比極高,隻需隨意給予一些物品,他們便心滿意足。
此男子實在可疑。
終於,男子哄完女嬰,把女嬰藏進了某個地方。
不用問,這男子正是羅索。
“接下來的場麵,兒童不宜。”羅索陰笑道,他把修士頭套,以及口中的爛布取出。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禁錮我?”修士怒喝道,亮出自己的底牌,“我乃太陰司成員,速速放了我,否則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太陰司?”羅索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沒想到此人竟是太陰司的一員。
太陰司的成員,並不好殺,殺了他們會被附上印記,被太陰司追殺。
“哼,識相的就快放了我。”修士見羅索麵露猶豫之色,心中暗喜,連忙說道。
然而,羅索的下一句幽幽之言卻讓修士如墜冰窖:“那你所見的大人,與太陰司有何瓜葛?”
“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明白!”修士臉色蒼白道,他就猜到自己被俘與此事有關,但仍懷有僥幸,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嗬嗬,你會明白的。”羅索也不再多言,開始對修士用刑。
他太了解這些修士了,都是不到棺材不流淚。
接下來,在這小屋之中,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
然而,此人不愧是能參與密會之人,極為嘴硬,不管羅索怎麼用刑,他都一口咬定不知羅索所言何事。
羅索也深知,此人即使不是核心成員,也是準核心的一員。
畢竟這個時代,渡海境的修士並不算多,大都是一方霸主。
當然,這個時代多了一些詭秘之人和物品,戰鬥力已經超出了應有的標準。尤其是與“命運金幣”事件相關的人員。
“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不說?和曹太監他們到底聊了什麼?”羅索一手抓住修士的頭發,一手燃起淡藍色的天魂魂火逼近他的臉龐,惡狠狠地說道。
修士的臉色驚恐萬分,他完全不明白羅索為何會知曉如此多的秘密,聯想到那位大人曾提及“我感應到異常”,他頓時意識到他們的事情已經被此人暗中窺探。
然而,能在那位大人眼皮底下“偷窺”,而不被發現,僅僅察覺到一絲異常,這得要多高的修為才能辦到。
“我不知道!”修士自知一死,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