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葉息行選擇了離食堂不遠的一家西餐廳。
味道還可以,而且價格不算太過昂貴。
葉息行比祝烏更要了解學校周圍的餐飲,顯然是不願讓他太破費。
用餐的過程中,葉息行問到他申請宿舍的事,祝烏這才想起他快忙忘了,於是登錄了郵箱,看到申請已經通過了。
“那太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進來?”
祝烏申請的宿舍是葉息行的宿舍,他情況特殊,宿舍裡的人越少越好。A大宿舍又是四人間,剛好葉息行的宿舍裡隻有兩個人住,原本有三個人,但另外一個人休學了。
葉息行自然不介意祝烏跟他同寢室,而且也征求過宿舍另一個人的意見,對方也表示不介意。
“搬的話……”祝烏想了想哪天課少,正要說話,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一個戴著鴨舌帽男生走了進來。
男生微微垂著頭,有鴨舌帽的遮掩,似乎很低調地不想被人認出來。
這家西餐廳屬於價格比較親民,但檔次不算很高的那種,所以來的人不是很多。
男生也發現了這個好現象,抬起頭視線微微轉了一圈,然後……跟祝烏的視線對上。
祝烏微微眨了下眼,似乎對於他出現在這裡有些意外,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他旁邊的葉息行,震驚得差點喊出聲:“是苟……苟……”
“狗狗很可愛,但不能吃。”祝烏微微提高了聲音,成功把葉息行吸引到的好奇目光打退。
葉息行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閉緊嘴巴,他剛剛太激動了。
看到苟蘭陰似乎鬆了口氣,目光環顧一圈,似乎在思考坐哪裡更不容易被人發現時,葉息行小聲對祝烏說:“要不我們讓他跟我們一起,不然等會兒人多起來免不了拚桌,他肯定會被人發現。”
葉息行想起上次有幸品嘗到的一頓免費大餐,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祝烏沒有意見,隻是他覺得,這個提議可能會被對方無視甚至拒絕。
可沒想到的是,在葉息行對苟蘭陰招了招手之後,苟蘭陰頓了一下,幾秒之後,走了過來。
祝烏:“……?”
坐下後,他便看著祝烏,葉息行又變得有些緊張,心想這個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一點,剛見麵兩個人就開始對視,目光中的火花甚至比上次他見到還要激烈。
大概過了十秒,祝烏出聲,叫了下服務生。
餐廳價格是親民不錯,但相對應的,服務員比較少,一時間沒顧得上這邊,而苟蘭陰顯然是在擔心他出聲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等點完餐之後,祝烏聽到對方聲音彆扭地說了句。
“謝了。”
祝烏沒說話,又聽見低低的一句,“如果不是林伯今天臨時有事,我是不會來這裡,還有,跟你坐一起隻是為了方便,你千萬彆多想,我才不是……”
“不吃就走。”祝烏切開一塊牛排,刀子和盤子發出清澈的一聲響。
聲音戛然而止。
葉息行:“……”
也是和上次一樣的感覺,但是這次感覺更甚。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苟蘭陰沒有再說話。
而葉息行見他不發一言,又想到上次他嫌他們話多的場景,也壓住了談興,安靜地吃東西。
隻是在餐點時間結束後,苟蘭陰叫來服務生結賬。
“請問是一起的嗎?”服務生問。
“不是。”
“一起。”
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服務生茫然地又問了一遍,“是一起還是不是呢?”
“一起。”
苟蘭陰重複,並很快掃了碼,等服務生走開,他才淡淡地對兩人說道,“你們給我解了圍,我請你們吃飯很合理。”
葉息行乾笑著,也不知道該插什麼話,不過他知道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
果然,祝烏回了句:“那我就不給你轉賬了。”
本來就沒想要他轉賬。
苟蘭陰心想,但沒說話。
大概是剛剛用餐完畢,他的心情莫名地好轉了一點。
直到,祝烏站起了身,似乎準備離開了。
還沒有走出西餐廳的大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隨後是不停地道歉聲。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還好我這杯水是冰的。”
祝烏回頭一看,發現是有人不小心把水杯打翻到苟蘭陰身上了。
苟蘭陰正麵色不愉地用紙巾擦拭著薄外套,並很快將餐桌上的那盒紙巾用完。
“實在是抱歉……”弄散水的男生見沒有紙巾了,就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巾,“用我這個吧。”
祝烏的視線落在那條手巾上,眉頭忽地一凝。
那是條淺藍色的手巾,祝烏之所以一眼就看到,則是因為,他上周才賣出去了一模一樣的一條,也是這個牌子。
買主喜歡刷屏還愛發可愛的表情包,所以祝烏對這條手巾有印象。
不過,這個品牌的手巾又不隻是他一個人有,祝烏也隻是看了一眼。
苟蘭陰並沒有接受那條手巾,而是直接脫掉了外套,看向祝烏。
“……”
祝烏覺得自己看懂了,苟蘭陰在問他他那裡有沒有他的衣服。
“有。”
在聽到這個字的苟蘭陰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但祝烏的下一句是,“但要付錢。”
苟蘭陰:“……”
那種被羞辱的感覺又來了。
苟蘭陰看了看自己肯定不能再穿的外套,咬牙道:“我付。”
祝烏笑得彎了彎眼:“那就好說。”
外套是葉息行回去奶茶店取的,不隻是外套,葉息行還很有眼力見地帶來了全套的服裝。
他看到苟蘭陰隻在外套上沾了點冰水就想要把外套扔了,猜到他可能有潔癖之類的,乾脆多帶了幾件衣服。
苟蘭陰去了擊劍館等待,等他去淋浴間洗了個澡,再換上了乾淨舒適的衣服,才走出來。
“還是掃上次那個碼嗎?”祝烏在問他。
“對。”
大概是因為剛洗完澡,還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苟蘭陰胸口那股鼓動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
祝烏靠了過來,舉著手機讓他掃。
他正垂著眸子,苟蘭陰低頭就看見他長長翹翹的眼睫,在眼瞼下方落下一層淺淺的陰影。
這一瞬,苟蘭陰忽然想到路番一的回答。
他非常討厭祝烏嗎?
好像……也沒有。
以前他根本沒有過多地關注這個人,隻知道屬於他的城堡多住進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