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中原中也神清氣爽地撫平皺了的外套,接著大步流星離開了這處讓他幾乎窒息的是非之地。

正如千島言討厭太宰治和他,中原中也也很討厭兩者,倒不如說他們三人一直都是互相看不順眼。

這恩怨早在龍頭戰爭時就已經結下,深到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三人一碰麵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開始針鋒相對。

千島言蹲在被揍成一團的太宰治身邊,單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從花壇裡撿了一根樹枝戳了戳地上的不明物體。

“誒,還活著吧。”用的是肯定句。

中原中也就算再討厭太宰治,就算是討厭到恨不得對方立刻消失的地步也不會下重手,畢竟他們曾是搭檔。

“太糟糕了啊……太糟糕了。”太宰治臉埋在地上,含糊不清抱怨,“最討厭的人全在這一刻遇上了。”

“說的好像我不是似的。”千島言哼笑一聲,若有所指開口,“我以為你已經定居在河裡了,魚類上岸可是會死的。”

“老鼠見光也是會死的。”對方依舊沒有將臉從地上抬起,就連音調也沒有絲毫變化,輕鬆的甚至不像是不甘示弱的威脅,而是模仿著千島言的腔調,“小心哪天會被打死在陽光之下哦。”

一語雙關的繼續嘲諷千島言曾說自己要成為好人的那一句話。

“就像你曾經說過的——”擁有著不祥血紅眼眸的青年並沒有生氣,而是對於對方攻擊的話習以為常,“如果能有人有本事殺了我,那真是再好不過。”

“說的也是呢……畢竟禍害遺千年。”太宰治緩緩坐起,臉頰一片不正常的青,嘴角裂開了一個口子,即使如此他也不顯得有一絲狼狽的意味,依舊從容,“更何況異能單調到隻能用來殺人的「惡人語」呢?”

“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我讚成,不過——”千島言從地上起身,逆著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太宰治,一雙如同血液一般的猩紅眼眸裡晦暗一片,“想要用激將法來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情報,那是不可能的了。”

“嗯嗯~”意圖被發現的太宰治表情沒有一點點的不自然,他單手撐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塵,最後抬頭與對方對視,嘴角虛偽的笑甚至已經不屑於填充笑意,“踩到過這麼多次‘捕鼠夾’終於已經學會及時止損了嗎?恭喜呀恭喜。”

太宰治的話幾乎沒有一句是不帶火-藥味的譏諷,但千島言情緒仍舊沒有波動,平靜的如同一攤死水,含笑的目光像極了在看什麼大型滑稽劇。

注視了半晌,太宰治似乎是感到無趣般發出一聲嗤笑,雙手枕在腦後慢悠悠的朝武裝偵探社的方向走去,空氣裡傳來對方懶洋洋又讓人火大類似於命令的語氣。

“趕緊乾活吧,‘老~好~人’。”

千島言沒有回複對方,隨手提起那一袋包袱,沉甸甸的重量無愧於之前發出的巨響。

這裡麵真的不是鐵塊嗎?或者說,以太宰治的個性會幫人買東西就很奇怪。

不……他會叛逃港口Mafia,轉而去武裝偵探社工作就已經夠奇怪的了。

是什麼改變了他?

不得而知。

太宰治是唯一一個千島言無法聽到聲音的人,他整個人粘稠沉重的就像是一灘沼澤照不進光亮。

這一點,在很早之前——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千島言就已經察覺了,但此刻的太宰治,更像是在死氣沉沉的沼澤之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綠茵草地,偽裝在生機後麵,融入了周圍。

但偽裝就是偽裝,改變不了內核,就像是他總能識破太宰治偽裝一樣,異能是一個人最真實的本質。

也像是他不斷遺忘過去的記憶卻無法擺脫過去的影子般,無法逃避。

太宰治悠閒的背影在視野裡晃悠,渾身都是破綻,如果千島言想要對方的命,那無疑現在就是最佳時機,前提是,千島言真的想殺了對方。

……

武裝偵探社在什麼地方千島言並不清楚,或者說他雖然認識其中的一些人但也僅限於認識。

太宰治氣定神閒地帶著對方走進街角紅磚房的咖啡廳裡,接著從咖啡廳的樓梯一階一階往上走。

千島言背著包袱,凝固沉默的氛圍在腦海裡響起一聲清晰的任務提示完成音後被打破。

伸出手解下包袱往地上一扔,剛準備敲門的太宰治聽見聲響回過頭,隻見千島言乾脆利落的放下包袱打算下樓離開。

“都到門口了,不進去喝杯茶嗎?”太宰治站在門邊,看上去十分友善的發出了邀請。

“不了。”千島言頭也不回,背對著太宰治隨手揮了揮,嗓音也像是受到夏天高溫影響顯得有些粘稠含糊,“麻煩的人有你一個就行了。”

“誒……真可惜呢。”太宰治仿佛沒有聽懂對方話裡的暗語似的,“我以為你會想聽大家表揚你助人為樂的行為。”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不知為何由太宰治嘴裡說出來就很嘲諷。

千島言已經走到了樓梯中間,回過頭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站在上方門口的繃帶青年,後者的表情沒有任何挑釁意味,看上去是有感而發。

難道說是他太過於對當初的事情耿耿於懷了嗎?

這個問題沒困惑千島言太久,他隨口回答道:“不急於這一時,畢竟既然你洗心革麵進了武裝偵探社,說不準哪天你上班時也能看見我成為了你同事。”

“?”太宰治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視線上下掃視站在樓梯上的金發青年,企圖從對方臉上找到一點點調侃的意向,但是沒有,他平靜的看上去仿佛真的會有這種可能性出現一樣!

從嗓子裡發出幾聲輕笑,故作輕鬆的聲線在空氣中響起,“那可真是太惡心了,光是想想就覺得是一場噩夢。”

“不要這麼說嘛——”千島言繼續抬起腳步往樓下走,身影消失在對方視野裡,隻留下清晰含笑的聲音在這片空間回蕩,“我也算是認識你好幾年的“老朋友”了,有熟悉的人一起工作不是很好嗎?”

太宰治注視著對方消失的樓梯口,直到腳步聲也漸行漸遠,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所有外露的表情緩緩消散,變得內斂而沉默,微不可聞的回答從嗓子裡發出,輕的近乎能夠被夏日從窗口照進的光束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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