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島言嗤笑一聲,血色的眼眸微轉,落回到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病弱少年身上,“早知道就把他們派過來暗中監視的“眼睛”殺了,即使會讓關係進一步惡化,也總比現在感覺被當猴看好。”
“不要生氣了,千島……不過說起來太宰和中也這兩個名字……倒是有點熟悉。”他說著起身走向電腦桌前翻找著什麼,找了一會兒,沒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又將視線投向了電腦屏幕上。
“隨便什麼都好。”千島言表情淡漠,眼看費奧多爾又即將在電腦麵前安家,他指了指地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費佳……你真的不打算整理一下嗎?”
費奧多爾聞言表情有些詫異,視線順著對方指尖看向散落一地的雜物,似乎是難以置信對方居然會把這種體力活交給自己。
“總坐在電腦麵前可是會近視的,費佳。”千島言說著人已經率先逃進了浴室裡。
費奧多爾拿對方的任性沒辦法,無奈的將散落在地上的槍支彈藥和現金裝回箱子裡,接著推到牆角,光是這麼一點運動就讓他額頭出了一層薄汗,細碎的喘息聲裡,他嗓音依舊溫潤。
“沒辦法,誰讓千島不喜歡接觸這些電子產品,所以隻能由我來了。”
……
所有的聲音在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後消失,窩在沙發裡的少年把耳麥拋向角落,已經失去了意義的物品與垃圾無異。
纏著繃帶體型瘦削的少年在沙發裡伸直了身體,眼眸盯著天花板,開始在腦海裡整理目前從對方那裡得到的所有信息。
在交易時對方刻意隱藏了聲音外貌以及體型,但是卻不在意自己是少年的這一事實被發現。
同時也對自身的能力很有信心,太宰治自認為自己交易時的提醒已經十分善意,但換來的卻是對方堪稱譏諷的態度。
這種行為很反常,如果本身對港口Mafia有意見的話就不會選擇跟港口Mafia交易了才對,他記得這一部分交易……
啊……
太宰治忽然從沙發上起身,走向辦公桌前拉開了抽屜,從抽屜裡的一堆紙質文件裡翻出一張寫滿信息的紙,那是港口Mafia最初情報部門某次情報交易時選擇的交易者以及與對方的第一次交易記錄。
——「死屋之鼠」
他記得這個販賣這個情報的組織似乎是外國組織。
將那張紙與這一次交易的記錄比對,不出意外果然是同一個組織,也就是說那位少年來自於外國,這算是早有預謀……嗎?
垂下眼眸,看著纏著雪白繃帶的手掌,手背上的皮膚完好,他仍舊記得之前與一個穿著十分保暖怪異的外國少年觸碰時的那一瞬。
“原來如此。”
對方遮掩的嚴嚴實實本應該是沒有必要去故意通過咳嗽弄啞嗓音的,畢竟他裸露在外的手沒有做任何偽裝,如果說連聲音都不願意透露的話那麼手應該也不會疏漏才對。
除非……自己見過對方,見過那個少年。
而那個少年顯然也認出了自己,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敵意,身份很容易就能夠確定,確定了之後,再加上通過監聽器得到的消息,事實就顯而易見了。
門在此刻被敲響,太宰治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緒,淡漠出聲。
“進。”
之前安排跟蹤對方的人推門而入,男人注意到辦公室裡散落一地機密文件後,低著頭不敢多看,老老實實彙報著自己得到的信息。
“對方出了酒吧之後先是將起了貪欲跟蹤他的那些人引到了寂靜幽暗的小巷裡……”
太宰治不耐煩的抬手打斷了對方冗長的彙報,“我不想聽他的奇妙曆險,我隻想聽關鍵。”
男人額角冷汗彙聚成珠落進衣領,“是,那位少年確實是擁有超乎尋常的自愈能力,以及他似乎能夠反彈受到的所有傷害。”
“就這些?”太宰治露在外麵的鳶色眼眸裡陰鬱暗沉,看上去對這個結果頗為不滿。
見狀男人更加膽戰心驚,他努力保持著嗓音的平穩,“十分抱歉,他隻暴露出了這些。”
太宰治周圍的氣壓近乎要讓男人喘不過氣,許久,對方出聲。
“你下去吧。”
“是。”
男人如獲大赦,鞠躬彎腰退去。
辦公室裡重歸寂靜,少年坐在辦公椅上轉著圈圈,絲毫不顧忌地上那些機密資料被椅輪弄得臟亂不堪。
如果說——這場戰役是一盤國際象棋,那麼少年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不過敢於將對方第一個擺上棋盤,又擁有這種不講理近乎得到神明偏愛的異能,果然是「皇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