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不對付的兩個人湊在一塊去做同一個委托時,效率竟然意外的高。
千島言想要跟對方一塊出任務的原因是因為他想拿對方刷係統任務進度,沒想到後者為了能夠早點跟自己分開一路上都老老實實的一心隻想把文件交給接應人。
在太宰治沒有主動入水的情況下,千島言也不能把對方丟水裡。
約定的地點是一家咖啡廳的包廂,這家咖啡廳裝修的很不錯,氣氛恬靜優雅,樓梯扶手裝飾處都采用的複古中歐世紀的木質雕花。
他們走進包廂時,接應人已經到了,對方手中端著一杯普通的美式咖啡,在轉過頭來看兩人的那一刻,千島言和太宰治不約而同微微愣了一下。
“你不是原本定的接應人吧?”兩人仿佛心有靈犀般說出了想同的話。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居然跟對方如此默契有些反胃,太宰治先發製人,“你不要學我!”
“我學你什麼?”千島言毫不客氣地揭他老底,“就憑你的入水和騷擾異性殉情也配值得我學?”
“哈?你這麼清楚肯定不止偷偷跟蹤我一次了吧?你是癡漢嗎?千島?”對方咬準一點開始反擊。
千島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還用跟蹤你才知道?這明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那個……”一旁坐著的接應人弱弱地企圖插進兩人間充滿火藥味的氣氛裡。
太宰治狀似大度的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哼……畢竟是出來做任務,可不能被某個遊手好閒的家夥壞了正事。”
這個位置隻有兩個方向有椅子,千島言總不能直接坐到對麵接應人那邊去,那樣未免過於突兀和沒禮貌了,所以他隻能選擇拉開太宰治身邊空著的那把椅子。
沒想到後者又開始找茬,“千島居然想坐在我身邊?一般來說身為提包的打雜人員不是應該乖乖站在旁邊嗎?”
“但是沒有我手中文件的你,也隻是一個兩手空空白跑一趟的笨蛋而已。”千島言微微一笑,舉起了手中的文件。
太宰治不甘心地繼續說道:“隻是拿張紙就那麼讓你有成就感嗎?”
“這不是一張簡簡單單的紙哦,太宰。”千島言慢悠悠地拉長音調,“這是本子君信任我比你靠譜的證明。”
“你果然是選擇性耳背吧,國木田說的明明是我們都不靠譜!”太宰治再一次強調了這一句話。
“可是本子君怎麼會讓兩個不靠譜的一起出任務呢?”千島言開始詭辯,“所以他肯定是覺得我很靠譜,但是為了你的自尊心所以哄騙你說我也不靠譜。”
“國木田如果知道你這麼‘知心’會‘解讀’他意思,不知道會不會高興的哭出來。”太宰治陰陽怪氣地開始嘲諷。
千島言假裝沒有聽出對方話裡的嘲諷,他故作謙虛地推辭道:“哎呀……這件事情我們下次可以悄悄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嗬嗬……”太宰治冷笑了兩聲,“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呢。”
坐在對麵的接應人已經放棄了,他注視著被千島言手中上下揮舞的文件,隻希望對方不要一時衝動把它丟出窗外才好。
所幸兩個人已經停止了拌嘴,終於想起了他的存在。
千島言回到了正題,他思索了一會兒,“之前說到哪裡來著……啊……你看起來跟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不一樣,是換接應人了嗎?”
眼前的男人帶著一副厚重的方形眼鏡,把眼睛藏的嚴嚴實實,塌下去的肩膀佝僂著背,看起來唯唯諾諾,但頭發卻梳的一絲不苟,西裝上也熨的很平,沒有一處褶皺,看起來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文職人員。
“是的,因為原本定的人員臨時有事,所以由我來代替他取這份文件。”
千島言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他總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熟悉的感覺,卻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何時會與這種政府部門工作的文職人員接觸過。
“誒……”太宰治懶洋洋地拉長音調,“工作證件有嗎?”
“啊……有的有的。”男人連忙從口袋裡掏出證件,“不好意思,一下子給忘記了。”
太宰治接過證件掃了一眼,沒看出什麼問題,在想要還給對方時,千島言忽然伸手攔截走了那份證件。
在看清證件時,千島言的表情有些古怪,語氣細聽有一種在憋笑的感覺,“你的職位是秘書啊……?”
“是的。”男人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突然問起這一件事情,他伸手接過對方還回來的證件。
太宰治興致缺缺地催促道:“既然沒問題就趕緊把文件交給他吧,跟你待在一個房間我都要呼吸不上來了。”
千島言隨手把文件遞給了對麵的男人,轉過頭看向對方哼笑一聲,“怎麼?年紀輕輕肺就退化了?需不需要我給你買個呼吸機啊?”
“多謝你的好意,如果千島能離我遠點這筆錢說不定能省下來給你自己看病。”太宰治毫不客氣地回懟了回去。
“我病的有你重?話說回來,太宰你今天什麼時候入水?我等著撈你呢。”千島言說著直接挑明了他會跟對方一起出任務的原因。
“你很閒嗎?千島。”太宰治表情一言難儘,“一天到晚跟著我隻為了撈我?”
“我確實很閒。”微微頷首,承認了對方的話。
太宰治剛站起身想要走,千島言一把摁住對方自己搶先起身,前者露出迷惑的表情,“你是幼稚鬼嗎?連這都要搶?”
“我不是幼稚鬼,但我喜歡跟你搶。”千島言居高臨下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
太宰治一起身就想要奪門而出,既然沒辦法搶第一個起身那就搶第一個走。
千島言一眼看穿了對方的舉動,伸出手就想拽太宰治,此刻存在感十分微弱的那名接頭人忽然弱弱出聲,“那個,如果一定要走的話,你們也需要留一個人等我核對完文件才能走哦。”
“哈?”
千島言和太宰治不約而同回過頭,隻見對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台便攜式電腦,文件已經被拆開,看起來像是在當場辦公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接著爭奪的越發激烈。
“你給我待在這裡!”千島言拽著對方袖口不讓他走。
“我才不要!”太宰治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擺脫千島言去安靜入水的機會,此刻也拚儘全力想要跑,“千島一個人待著就行了!”
“你想得美!想讓我一個人做任務門都沒有!”千島言一把拉住太宰治的手把後者甩到了椅子上,椅子不堪重負地發出嘎吱聲響,“要不然就一起待著,要不然我揍你一頓你再一起待著。”
在體術的壓製下,太宰治退讓了一步,他坐在椅子上有些鬱悶,“沒想到千島這麼喜歡跟我待在一起。”
“是的,如果你現在能夠在我們頭頂上的那根房梁上吊我會更高興。”千島言整理了一下在剛剛被弄亂的衣服。
“那樣會嚇到這位先生的。”太宰治自然知道千島言想要看自己熱鬨的心理,他順勢把這間房間裡的第三者拉過來當借口。
“我相信他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一定有良好的適應能力。”千島言重新坐回椅子上。
“誒……”想不出什麼借口的太宰治撐著腮幫子看向窗外。
房間逐漸陷入寂靜,一時之間隻能聽見敲擊鍵盤的聲音。
對方好像是為突然安靜的氣氛感到不適應,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看著窗外太宰治又看了一眼正饒有興致盯著自己的千島言,對上視線沒有一秒鐘後,他又重新低下了頭敲鍵盤。
太宰治似乎在窗外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他忽然彎腰捂著腹部發出一聲痛呼。
猝不及防的表演把千島言嚇了一跳,隻見太宰治戲精上身,一臉痛楚地對他說:“千島,雖然我很能理解你想跟我待在一起的心,但是現在發生了一件不可抗力的事件。”
千島言眉梢一挑,“什麼?”
對方正色回答:“我需要去一趟廁所。”
千島言微微頷首,“好,我陪你去。”
“?”太宰治有些難以置信,他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對方,“你是變態嗎?”
“不是。”千島言一臉微笑地把對方手指按下去,“這不是男人間的友誼嗎?”
“沒有這種友誼!”太宰治大聲反駁,“果然你是變態吧!”
千島言冷笑兩聲,“那你呢?你是真的想上廁所嗎?你明明是因為剛剛在窗外看見了敦吧!”
被點破了小心思,太宰治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他理直氣壯順勢說道:“萬一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呢?!”
“你覺得以你的不靠譜程度,真的會有特彆重要的事情跟你說嗎?”
“即使概率很小,但你也不可以否認這件事情的發生!否則為什麼敦會在窗外?”
“啊……可能是在看我有沒有把不靠譜的你看好吧。”
“……”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千島言單手支著腦袋看著對方還有什麼借口想說。
“讓我出去,不然我就一個月都不入水了。”對方沉吟半晌,說出了一個最不像威脅的威脅。
偏偏這招對千島言意外的有效,他掃了太宰治一眼,“真是窮途末路啊,太宰。”
後者嘴硬地反駁道:“這不叫窮途末路,這叫交易!”
“可以,那我放你走,你能在未來一個月裡入水一千次嗎?”千島言笑吟吟地在交易天秤上放下了薛定諤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