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確定你現在的時間點是不是已經被她調節之後的呢?”千島言似乎對於這一點頗為好奇。
“很簡單,看其他人的神色變化……你知道的,一個人如果腦海裡突然多出什麼記憶,那一刻的表情是無法掩蓋的。”費奧多爾說著停頓了一會兒,他明確察覺到對方呼吸頻率有一瞬間的變化,但由於體位關係,他沒辦法直接看見對方現在的表情,這讓他缺失了很多信息來源。
“如果現在的時間是調節之後,那你要如何得知「書」的位置?”千島言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隻是在單純的發出疑問。
“這一點的話……大概隻能依靠直覺了。”費奧多爾嘴角的笑意裡多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意味。
雖然對方嘴上是這樣說,但千島言知道,如果現在真的是時間調節之後,那麼“未來”即將被焚燒而亡的費奧多爾在有了「書」的線索時肯定會想方設法傳遞給“過去”的他。
“但費佳你有沒有想過,假如現在已經是時間調節之後,而“未來”的你沒有發現任何「書」的線索,這種情況?”
“那樣的話,或許隻能算我運氣不夠好?”
費奧多爾眉頭微皺,地麵的寒氣透過薄薄的衣物往他皮膚裡鑽,沿海城市的濕度本就比其他地方要高上許多。
“能扶我一下嗎?地上有點冷。”他語氣單純又自然,仿佛扭折了他腳踝讓他摔在地麵的罪魁禍首並不是對方一樣。
千島言語氣故作不解,“您為什麼不自力更生的爬起來呢?我隻扭傷了您一隻腳,像這種摔倒了就要他人抱起來的撒嬌行為已經有些幼稚了哦。”
“……”費奧多爾表情似乎有些無奈,他直白了點出了對方的惡劣心思,“如果我自力更生的起來,您一定會趁機扭折我另一隻腳踝,在欣賞我狼狽姿態的同時,謊稱以為我要逃跑吧?”
見被看穿了意圖,千島言意味不明笑了一聲,妥協地蹲下身把對方從地上摟進懷裡,“這樣還冷嗎?”
“唔……這樣好一點。”費奧多爾上半身被倚靠在對方懷裡,透過這個角度也順利看見了自己被扭傷腫起來的腳踝。
白皙纖細的腳踝泛著不正常的紫青,不知道腿骨有沒有斷,但從剛剛那一下對方的力道來判斷,肯定已經失去了行走能力,哪怕是一點點的支撐作用都起不到了。
不過……
費奧多爾側過頭稍微貼近了一點千島言,後者身上的氣息裹挾著不甚明顯的濕氣和幽香,就垂落在他皮膚上的長發發梢都有些涼意,看起來像是沒來得及完全吹乾一樣。
“你洗澡了?”
“嗯……畢竟我被你活埋在土裡了,還記得嗎?”提起這一點,千島言唇邊的笑容加深,卻無法帶給人絲毫笑意,反而有些危險,“托你的福,我被人從土裡挖出來的時候,狼狽的像是一個泥人。”
費奧多爾表情無辜地辯解道:“反正您也知道我肯定不會逃出橫濱,所以為什麼您不能接受我的提議呆上三個小時呢?如果您能夠乖一點聽我的話,也不會導致這種情況的發生。”
“你這是在怪我沒有聽從你?”千島言簡直要被氣笑了,“需要我提醒一下,現在你才是處於弱勢地位的那一方嗎?”
費奧多爾垂下眼眸,沒有說話,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安靜,千島言竟從對方身上看出了幾分難過情緒。
對方安靜躺在自己懷裡的視角有些熟悉,千島言眼眸微眯,腦海裡閃過了似曾相識的一麵,有些不同的是,腦海裡浮現的那一幕,周圍的光線是冷色調的自然光,對方身上也沒有這麼乾淨潔白,而是與周圍雪地純白成兩極又刺眼的血紅。
回憶到目前為止,千島言已經大致明白了會消耗掉一整本「書」都要改變的未來是什麼樣,如果是全人類的badend那確實是滅頂之災,但自己同樣也不是那種會使用「書」去拯救已定結局的人,所以……會使用「書」的人隻有……
他的目光落在費奧多爾身上,後者似乎察覺到了千島言身上產生的某種變化,他下意識抬起眼眸。
一般這種無法通過神色表情其他細微情緒得到線索的情況就需要通過語言去獲取信息。
“您能把我放在沙發上嗎?”費奧多爾看似轉移了話題。
“不能。”千島言唇邊弧度重新展露,表情滴水不漏,“你應該也知道,我背後的那麵牆上有一扇窗,而那扇窗的五點鐘方向有一位狙擊手正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所以您要在眾人麵前殺死我,是嗎?”費奧多爾明白了對方的言下之意。
“誰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在其他人眼裡有些不可告人呢?”千島言狀似無奈般歎了口氣,“——在眾人麵前殺死你,又或者,展示出你的屍體,你選一個,費佳。”
作者有話要說:麻了,我把存稿存丟了,重新寫了很久,哇,這是什麼軟件,害人不淺啊!(落淚.jpg)
明天我儘量早一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