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1 / 2)

死亡是什麼感覺呢?大概是類似於沒有做夢的睡眠,像是一根繃緊的弦最後發出清脆的聲音崩斷,沒有了任何意識,所有的一切感知都已經消亡,整個人如同陷入了永恒的夢境裡,甚至察覺不到自我的存在。

無數人趨之若鶩好奇死亡的感覺卻又恐懼著死亡到來那瞬間的痛苦以及死亡後的未知,想要活下去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周圍開始變得有些陰冷,身體機能的感知在逐漸恢複,有什麼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感襲來,有些喘不過氣。

費奧多爾長長的睫毛在輕微顫抖後緩緩睜開,露出那雙仍舊有些迷離渙散的紫羅蘭色眼眸,周圍的光線是昏昏沉沉的灰,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昳麗的臉龐,一雙漂亮剔透的猩紅色眼眸其中飛快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浮現出深深的笑意。

尚未完全清醒的費奧多爾隻聽對方開口這樣說道:“你醒啦?手術很成功,費佳,現在你已經是個幽靈生物了。”

費奧多爾緩緩眨了一下眼眸,剛剛恢複意識的腦海還有些混亂,他的視野是一望無際的鉛灰色天空,壓抑暗沉的像是在西伯利亞暴風雪即將到來的預兆,同時也已經弄清楚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是什麼——千島言跨坐在了他身上。

混亂的思緒逐漸恢複運轉,從對方剛剛的話來判斷大概率這隻是個玩笑,畢竟他仍舊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隔著兩層布料傳導給他的溫度。

嗓音沙啞帶著朦朧的磁性,提出抗議,“您有點重。”

“誒……?”千島言略有些不滿地拉長了音調,直起背脊居高臨下地盯著對方,視線幽怨的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你現在又嫌我重了?之前怎麼沒嫌棄?”

“可能是體位原因,我現在有點呼吸不暢。”費奧多爾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宛如用黑色鉛筆塗抹的天空,死寂的天空中飛過幾隻不詳的烏鴉到了視野之外的地方。

千島言像是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沒有起身反而伸出手去解費奧多爾襯衣的盤扣,後者沒有反抗,仿佛是默許了對方看似不安分的舉動。

這裡的空氣比橫濱的更加濕冷,伴隨著盤口被解開的越來越多,費奧多爾的身體很快因為溫度的驟然變化打了兩個寒顫,千島言伸出手摸了摸對方心口處的傷口,傷口已經停止了流血,最深處看不真切,不知道有沒有開始愈合,可怖的傷口布在沒有絲毫血色的蒼白皮膚上,營造了一種體內鮮血已經凝固了的死氣。

千島言若有所思,伸出手指想要去分開那道傷疤看看裡麵究竟有沒有徹底愈合,從對方現在與活人無異的表現來看,難道說是心臟愈合了而傷口沒有?

費奧多爾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危險的想法,他握住了千島言的手阻止了對方的舉動,對上後者投來疑惑的視線,好心提醒道:“您應該從觸覺或者聽覺去感知我究竟有沒有心跳,而不是用眼睛去看。”

千島言見被對方撞破了心思,隻能帶著惋惜意味收回了手,他從對方身上起身,意味不明地抱怨,“你醒的真是時候。”

“再晚點我怕您也給我甩上一套耳光。”費奧多爾從地上坐起身,慢吞吞地係上被對方解開的扣子,“您那種粗暴叫醒人的方式可能並不適合我。”

千島言喚醒沒有意識的人永遠隻會用一種方法——外界刺激。

似乎是感覺到空氣中過濃的血腥味,他低下頭看著雪白襯衣上的已經乾枯的血跡,眉頭微皺,“您沒給我換衣服嗎?”

“當時時間十分緊迫,在那種異能武器的灼熱高溫下,我能來得及用「胸針」就已經是反應迅速了。”千島言說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跡,指責道:“你看,你還弄了我一身。”

“……是您一意孤行要添上最後一筆的。”費奧多爾表情有些一言難儘,“更何況哪有施暴者抱怨受害者弄臟自己衣服了的?您這樣可有些過於不講理。”

他目光掃了一眼對方雪白衣服上沾染的血跡,最後停留在那枚光澤仍舊豔麗的血色胸針上,像是沒頭沒腦般問道:“不是消耗品?”

千島言取下了那枚胸針,指腹輕輕抹過光滑寶石的表麵,裡麵赤紅色宛如流動的液體一般露出了掩藏極深的古老金色文字和法陣,金色的繁麗圖案光芒有些暗淡。

他可惜地嘖了一聲,“是消耗品,但我隻用過一次,加上這一次是第二次,所以暫時不清楚上限。”

“之前那一次……是您潛入歐洲實驗室瀕死的那次?”費奧多爾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所以……這裡是……?”

映入眼簾的是再普通不過的小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老舊樸素,他們處於寬闊的十字路口,而周圍的建築卻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與亮光,就連天空也陰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不見任何生氣的存在,一派死氣沉沉又處處透露著詭譎。

“這裡是隻有在無限趨近與死亡的時才能觸摸到世界的邊界,是生與死的間隙,同樣也是異聞彙聚的詭異之地。”千島言說著伸出手指了指對方心口處的傷勢,“畢竟這種傷,在正常世界裡可早就死了。”

“那枚胸針的效果並不是複活,而是把已經去世的人拉進這個世界。”費奧多爾很快得出了答案。

但是新的的問題衍生而出,這個世界是什麼地方?由異能構造的虛假世界?還是說是其他世界?類似於地獄天堂由人類構想的死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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