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與蝙蝠俠的激烈衝突在哥譚鬨得沸沸揚揚,八卦小報關於蝙布的謠言更新了幾百個版本,以至於很少有人注意到,哥譚的犯罪率再創新低,最近一個月的死亡人數甚至跟中心城持平。
這讓蝙蝠俠可以暫時放下夜巡的工作,專心致誌地對付法爾科內家族,以及那位跟法爾科內家族合作的神秘人物。
“比起羅馬人,那個藏在背後的家夥更值得注意,我懷疑他想要試探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的真實關係。”
布魯斯神色凝重。
“我正在調查離開法爾科內家族的那幾位科學家,雖然他們刻意隱藏了行蹤,但是我有他們的錄音,隻要拿到大都會的市民檔案,就可以通過聲紋比對鎖定他們的身份。”
隻是潛入大都會政府調取市民檔案這種任務,無論布魯斯·韋恩還是蝙蝠俠都不適合去做。
“很高興能看到你的調查有所進展,少爺,”阿福優雅地端著托盤,“但我剛才的問題是,您和克拉克先生重歸於好了嗎?”
布魯斯:“……”
他挪開視線,含混地應了一聲。
阿爾弗雷德實際上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縱使早就把布魯斯看做自己的孩子,仍舊時刻恪守管家的職責,平時看起來管得很多,完全是因為布魯斯實在太過分——他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布魯斯窩在蝙蝠洞裡工作十幾個小時連飯都不吃。
因此當年布魯斯跟克拉克大吵一架分道揚鑣,阿福在詢問布魯斯沒能得到答複後,就再也沒探究過他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管家隻是平靜地收拾好淩亂的房間,目送著倔強的小少爺在不久後踏上一段不知歸期的遊學之旅,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自己彼時的心情。
但即使目睹了布魯斯眼圈通紅地回到韋恩莊園,克拉克連離職手續沒辦就直接離開哥譚,阿福並不覺得他們真的會不再聯係。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當布魯斯在星球日報見到克拉克,他愉快地哼著歌烤了一盤小甜餅;布魯斯從韋恩集團回來後,精神煥發地抱怨克拉克不叫醒自己,他決定向克拉克先生致電表示感謝;在倫敦的酒店房間,看到布魯斯和克拉克一起出現在視頻另一端時,他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橫亙的裂痕已經彌合如初了。
阿福很高興看到布魯斯和克拉克修複關係,這意味著在布魯斯選擇的這條崎嶇難行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位能夠堅定告訴他“你不僅僅隻是蝙蝠俠”的人。
但誰也不能阻止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一位儘職儘責的老管家,為自己這幾年心頭縈繞的擔憂,小小地實施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這也就是為什麼,布魯斯駕車駛向阿福提供的大都會酒店地址,道路卻越走越熟悉,最後,黑著臉停在克拉克的公寓樓底下。
他當然可以掉頭離開,但布魯斯小聲抱怨兩句阿福後,還是選擇停下車,然後拎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進狹窄逼仄的公寓樓。
公寓樓仍舊臟兮兮的,清晨的陽光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窗,在樓道裡映出一抹暖色。
克拉克倚著門框,好笑地看向搬行李箱的青年。
得益於精湛的化妝技術,此刻的布魯斯與平時的樣子天差地彆。他的眼睛是不起眼的深棕色,紅色卷發垂到肩膀,敞開的襯衫領口露出一小截紋著靡麗玫瑰花的鎖骨,看起來像是個高中輟學去當流浪歌手的朋克青年。
“早上好,”他把行李箱用力塞進克拉克懷裡,“我是來自哥譚的租客,傑克·肖。”
“很漂亮的紋身,傑克肖先生,”克拉克配合地擺出初次見麵的生疏樣子,幫布魯斯扣上衣領的動作卻十分嫻熟,“初次見麵,請多關照。”
布魯斯仰起下巴,任由克拉克把自己的襯衫扣到最頂上的那顆。
他關上公寓的大門,剛才那落拓不羈的樣子頓時一垮,整個人都鬆弛下來,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這是蝙蝠紋身貼,我自己研製的。”
雖然研究利爪的實驗還沒有太大進展,但布魯斯快速提升的生物化學水平讓他陸續製造出了不少零零碎碎的蝙蝠道具,就比如這種以假亂真的紋身貼,再比如他放在萬能腰帶裡的驅鯊劑。
“用某種鮮明特質加深他人的刻板印象,從而產生先入為主的觀念,很有效的偽裝方式,”擁有豐富偽裝身份經驗的克拉克對此表示讚同,“不過我以為你這次來大都會是為了法爾科內?住在我這裡沒問題嗎?”
星球日報的肯特主編與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有聯係,這已經是許多人的共識,而法爾科內甚至試圖綁架肯特來威脅韋恩,他們必然會關注克拉克肯特的交友情況。
“法爾科內沒空關注這件事,他們正忙著潛入韋恩的私人機場安裝炸彈,”布魯斯舒舒服服地躺倒在沙發上,皮褲繃緊,勾勒出腿部線條緊致的肌肉,“布魯斯韋恩明天會乘坐飛機來大都會參加商務會談。”
而他化名傑克肖提前一天到來,準備試著踩個點,看看能不能潛入市政中心拷貝大都會市民的身份信息。
克拉克微微挑了下眉毛,還沒說話,便見布魯斯翻了個身,腦袋塞進沙發的抱枕堆裡,一夜沒睡困得哈欠連天,語氣逐漸含混:“卡邁恩·法爾科內真是老糊塗了,他也不想想,空中飛機爆炸這種事,招來超人的概率幾乎是百分百——”
布魯斯的聲音戛然而止,剛才還在犯困的大腦恢複清醒,眼睛瞪圓,欻地從沙發上蹦起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推測究竟遺漏了什麼。
“我本來的想法是,炸毀一架無人飛機,偽裝出韋恩死亡的假象,暗中調查大都會的勢力情報,但如果那個人的真實目的是超人,他想試探的很有可能是當初超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韋恩大廈,以及超人會不會再去救援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