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喬家彆墅麵積夠大,廚房的路還是很寬敞的,喬橋沒跟宋以明僵持,繞過宋以明走了出去,像是連跟宋以明待在一個空間裡都不願意。
吃完午飯喬橋沒事乾,想了想,就又去了影音室。
沿著二樓的走廊走過去,外麵陽光很足,走廊裡很亮。
影音室的隔光效果卻很好,即使門開著,窗簾也拉開了一半,裡麵也仍有一半被罩在黑漆漆的黑暗當中。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喬橋仍有點畏懼黑暗,他摸過去打開了燈。
明亮的燈光將喬橋心中的恐懼感削減了不少,喬橋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去,卻在接近沙發時,毫無征兆的猛然被嚇了一跳。
宋以明坐在影音室的沙發上。
因為沙發很大,宋以明又是靠坐著的,喬橋開燈後第一眼都沒能看見。
看見喬橋走過來,宋以明才不緊不慢地直起了身。
喬橋深吸了一口氣,說:“誰允許你到這兒來的,滾下去。”
宋以明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表情仍然是平平淡淡地,就坐在那兒把喬橋望著。
喬橋氣得頭又開始疼,眼睛也開始覺得酸,沒力氣再跟宋以明吵,悶了悶,轉頭一聲不吭地往外走去。
走到門口卻又走不動了。
憑什麼總是他讓步。
宋以明不喜歡說話,不愛搭理人,讓步的是喬橋;每天喊宋以明一起吃飯,想方設法應對阿姨的是喬橋,宋以明吃的心安理得,從始至終對喬橋連半句好話都沒有。
就連昨晚,宋以明伸出援手,給了喬橋幫助,也是喬橋拚了命地哭著懇求著,終於才求來的。
就因為不小心喊錯了名字,沒有認出宋以明,喬橋小心翼翼地解釋,討好,一遍又一遍,生怕宋以明有一點兒不高興。
宋以明卻還是不滿意,對喬橋想擺臉色就擺臉色,想不搭理就不搭理。
憑什麼?
就算宋以明以後能隻手遮天,能輕易掌控他們一家人的生死,可現在宋以明還在喬家,還住在喬家的屋簷下。
就算凡事有因有果,就算他們喬家人要因此自食惡果,可那也是暑假後的事了。
憑什麼寄人籬下的宋以明現在就可以對喬橋這樣有恃無恐,憑什麼受委屈的總是喬橋?
喬橋突然不想再讓步了,至少在今天,在這個時候,他不想再讓步了。
喬橋拉開門,沒有走出去,而是轉過身,對宋以明說:“是你自己滾下去,還是我叫阿姨上來把你“請”下去。”
宋以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喬橋回頭時,他就站在喬橋身後不遠的地方,此時喬橋開口跟宋以明說話,他便踱步向喬橋走近了過來。
“你允許的。”宋以明說。
喬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宋以明這是在回答他的上一個問題。
喬橋磨了磨牙,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去看宋以明,也不要再理他,表情漠然道:“現在不讓了,所以請你滾出去。”
宋以明腳步不停,很快和喬橋離得很近。
宋以明像是一夜之間失去了距離感,他微微俯身,把喬橋圈在了手臂之間,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喬橋,說話時呼吸都撲到喬橋耳朵上,空氣都變得熱起來。
“為什麼?”宋以明問。
喬橋忍無可忍,抬手用力推了宋以明一把,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凶巴巴地罵道:“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離我遠點兒。”
宋以明像是隻是被貓爪子揮了一下,抓住那隻想收回去的小貓爪子,語氣不愉地說:“誰教你說臟話的?”
喬橋快氣死了,用儘了全力想掙脫,結果越掙紮反而還讓宋以明挨得更緊了,宋以明附身靠了過來,體重壓得喬橋動彈不得。
喬橋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滾、開。”
兩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宋以明表情淡淡的,像是這裡發生的一切根本不關他的事,喬橋卻不能像宋以明這樣淡定。
喬橋扭著手腕掙紮半天,用儘了所有力氣,宋以明依舊紋絲不動。
手腕上的疼痛像是錐子紮在心裡,喬橋的眼眶慢慢地紅了。
喬橋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他不再掙紮,放棄了抵抗,閉上眼睛,聲音很輕地說:“我討厭你。”
宋以明僵住了。
喬橋眼睫不住地顫,眼淚不斷地順著臉頰流下來,讓整個臉頰都變得濕漉漉的。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有一個帶著溫度的乾燥的東西貼著他的臉,在他臉上摸來摸去。
喬橋難受的皺了起眉頭,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湊得很近,沒輕沒重的拿整個手掌在他臉上亂摸的宋以明。
“你彆哭......”
宋以明不停地擦拭著喬橋眼睛裡怎麼擦不乾的眼淚,臉上的表情甚至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宋以明手沒有輕重,喬橋的臉被他擦的很疼,側過了頭躲。
宋以明手上動作僵了僵,移開了。
宋以明俯下身來,看見了喬橋仍然濕漉漉的眼睛,猶豫著抬起手,托著喬橋的後腦勺帶著喬橋靠到了自己肩上,試圖複刻昨天晚上的辦法,讓喬橋止住眼淚。
“你彆哭了。”宋以明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慌亂,他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