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三年時,匈奴內部發生內鬥,前單於的弟弟打敗了前單於的兒子,自立為單於,也就是現在的伊稚斜。
而被他打敗的侄子,逃亡了大漢。
也就是於單。
天子封其為涉安侯,但這位涉安侯僅僅過了數月,便悄無聲息的死了……
漯陰侯,正是下一個涉安侯!
雖然他們的名號都是某某侯,爵位也是大漢的頂尖爵位,但心不誠,則爵不靈。
像渠忠侯仆多、宜冠侯高不識,他們也是匈奴小王獲封大漢爵位,可他們的爵,是真爵!
享食邑、有福利,不用圈禁於長安。
與渾邪王的漯陰侯大不同!
當年渾邪王投降時,對太子說:“休屠王的兒子,萬萬留不得。”
他的話今日應驗,確實留不得,可惜應驗的方式是用渾邪王自己的頭顱……
府外,小巷。
金日磾一身血汙,手裡捧著一個碩大木匣,“殿下,渾邪王頭顱帶到!”
說這話時,他神情振奮,絲毫沒有大仇得報之後的空虛、無措,反而有一種酣暢淋漓的舒爽。
自此以後。
他將為自己而活……
“東西交給宮裡的人。”車輿裡的殿下淡淡道,一位黃門常侍隨即上前幾步,接過了金日磾手裡的木匣。
“殿下,奴婢告退。”
黃門常侍確定了人頭無誤,對著車輿躬身一禮,轉身往未央宮而去。
等他們走後,劉據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漯陰侯府裡的一些痕跡,都清理乾淨,彆留下尾巴。”
“是!”
金日磾抱拳答道。
【甲衛】的起源就在那座漯陰侯府裡,劉據以前連渾邪王喜好什麼樣的房事姿勢都知曉,不是沒有原因。
下午時分出現在小巷的太子車駕,待了一刻鐘後離去,太陽即將垂落西山時,漯陰侯府外掛起了白帆。
正式宣告,大漢漯陰侯,病逝……
此類後事,朝廷都會一手操辦,太子宮要做的,已經做完,需要收尾的,也收拾妥當。
西市。
與夕陰街隔了兩條巷弄的一間民房內,正屋閉塞無光,隻有一盞油燈昏黃不定。
啪嗒。
一塊木質令牌丟向桌案的另一頭,白皙的手指將其拿起,瞧了瞧,“甲令?”
“以後你的新品級。”金日磾沉聲道。
就如錦衣衛的品級類似於明朝軍製一樣,【甲衛】的等級同樣與大漢體製類似。
自下而上。
設伍、什、隊、曲,隊又分為前隊、後隊,曲又分左曲、右曲。
曲之上,設六【甲令】,二【甲丞】,一【甲使】。
金日磾為現任【甲使】,而此刻屋內的另一個女人,則是剛剛被提拔的一位【甲令】。
“之前你提供的情報都確切無誤,如今渾邪王已死,前後功勳疊加,理當晉升。”
桌上油燈暗淡,看不清金日磾臉上的細微變化,隻能聽到低沉的聲音,“以後你的名字就在主子那掛了號。”
“日常行事,自行斟酌。”
聽罷。
女人臉色先是鄭重,看了看手中令牌,又隱隱顯出激昂之態,“嗬,不曾想我樂盈一個歌姬,也能有今天!”????樂盈,即今日給了渾邪王背後一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