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糙理不糙,正合了李息的心意,兩人又交談一番,多是李廣在寬慰,李息唯有點頭不已。
事到如今。
就算上麵沒有動李息,他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在上麵掛了號,以後行事,儘量不要露頭,一切跟著老大哥走……????等商議停當,李息離開後。
大堂左側。
李敢從回廊處進來,之前堂內談了什麼,他聽在耳中,此刻低聲詢問道:“父親,李息的事情,真不要緊?”
“哼,誰知道呢!”
彆誤會。
李廣並不是在高深莫測,他是真不知道,“彆管他,把咱家的根本立紮實了,才是正題!”
經過今天的虛驚一場,李廣深感朝堂險惡,到處都是陰謀算計,處處都有爾虞我詐。
“不行!”
李廣一拍大腿,站起身,李敢原以為自己父親要去罵幾句大將軍,來夯實自家的‘根本’。
誰曾想。
李老頭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訓道:“傻愣著乾嘛,準備禮品啊,老子要去太子宮!”
身在朝堂,人人都有謀算。
李廣再沒有政治智慧,也被逼出了‘外戚坦途’,其他人,更不消說。
就拿天天被李廣噴的衛青舉例,他這個大將軍在戰場之外、朝堂之上,同樣有獨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
以前。
李蔡與衛青頂牛,你橫眉冷對,我也寸步不讓,兩人打了個平手。
現下,李廣又和衛青不對付,但霍去病已經崛起,所以如今的朝堂上,大將軍偃旗息鼓,驃騎將軍針鋒相對。
誒,衛、李又打了個平手。
不管內情如何,展示給外人看的局麵,至少是這樣,這樣也就夠了。
皇帝搭台,臣子捧場,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那麼。
人人都有謀算時,李息有沒有?
也有!其實在前文已經點出一鱗半爪。
他知道自己給李姬搭線的事情,必然是犯了宮裡某位的忌諱,不是陛下,就是太子,如今李姬又失勢。
所以嘍。
李息立刻來找了李廣拜碼頭,表示以後全聽老大哥的,秉承著:隻要我不露頭,天塌下來,也有大哥頂!
不給半點翻舊賬的機會……
實際上。
李息的謹慎在最近一段時間,有點多餘,至於以後多不多餘尚未可知,起碼近期,可以確定是多餘的。
近期。
朝堂上不會出現大的波動,尤其像李息這類公卿,大戰在即,任何矛盾,皇帝都會能壓則壓,不能壓便迅速鏟平。
一切事宜,都要為出兵匈奴讓步。
不過。
不能動的公卿裡,有一人皇帝卻動了,不是貶官、下獄一類的動蕩,而是帶著任務‘動’。
為了出兵匈奴‘動’。
日前,天子下詔,調衛尉張騫,為中郎將,再使西域!
……
博望侯府。
府上仆從正在忙碌,收拾衣物的收拾衣物,準備行囊的準備行囊,全都腳步匆匆。
後宅,堂邑父悶聲道:“家主,此次出使西域,凶險與上次相差不遠,不知朝廷可否會加派人手?”
“會!”
張騫放下手裡的茶盞,正色道:“陛下已經告知,此次使團規模將會達到數百人,所帶金銀財貨不計其數。”
“而且陛下有言,我可以自行招募向導、護衛。”
說著。
他看了堂邑父一眼,笑道:“你若不放心,再去招幾個匈奴人引路便是。”
堂邑父點點頭,真就應了,“我是這麼想的!”
上次出使,被抓去漠北關押了十年,給堂邑父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
有一次便夠,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張騫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搖搖頭,“今日不同往日,河西之地已經打通,被匈奴人堵住的概率很小。”
“當然,你要多招幾人,我也……”
他話到此處。
屋外忽然響起呼喊聲,“家主,太子殿下來了!”
“哦?”
張騫神情一凝,連忙朝屋外行去,“殿下到哪了?”
“已經入了府門。”
“快迎!”
沒過多久,正廳內,張騫與劉據相對而坐,還是劉據率先微微一禮,歉意道:“貿然登門,博望侯勿怪。”
一句寒暄後,他直入正題,“聽聞博望侯即將二使西域,孤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一般問出這句話時,十個人裡麵,有九個都會回但講無妨,張騫沒有搞特殊,回了一禮。
“殿下請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