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將軍要舉行封禪?”
“對,將軍已命我準備儀式,日正時分便會開始。”
“喔。”金日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朝對麵的右北平太守路博德拱了拱手,“多謝太守相助。”
路博德看了眼正一個個被帶入大帳的匈奴貴族,一板一眼道:“奉命行事而已。”
等交接完這群人,右北平太守一句話也沒多說,帶著手下兵卒轉身就走。
能調用此戰最重量級的一批俘虜,金日磾自然沒有如此大權力,路博德更不可能擅作主張。
軍令,來自霍去病。
至於將軍為何下這個命令,金日磾又要這些人做什麼,路博德猜出點門道,所以走的飛快。
不問、不看、不想知道。
金日磾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不會讓外人知道,看著右北平太守一行人走遠,金日磾揮了揮手。
身邊一名騎士打馬離開,不一會兒,單於庭西北角這片草場,便被人為封鎖。
臨時搭建的大帳內。
外表看是個帳篷,但內裡更像一處小型鬥獸場,帳篷中間是一個下沉的凹坑,足有一丈深。
先前被帶來的那群裨王、當戶、都尉一類的匈奴貴族,此時都被丟進坑裡,束縛儘去。
“嘭。”
一把匕首被扔進坑。
神情冷漠的呼衍克隻是撇了眼匕首,隨即抬起頭,坑邊矗立一圈的漢子與他直直對視,目光毫無波瀾。
“你們身上有殺氣,但不像漢軍兵卒那般純粹。”
呼衍克又轉向扔下匕首的那位,嘶啞著嗓子,“你也不像拿人命取樂的紈絝。”
“……你們想做什麼?”
問話時,這位年僅五旬的匈奴右骨都侯盤坐在地上,語氣平穩,仿佛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似無欲無求的冷硬石塊,又似隨時暴起殺人的狂徒。
事實上。
若非呼衍克的坐騎中箭,以他在戰場上連殺數名漢軍的身手,加上親隨護衛,絕難將其活捉。
如今被帶到這裡的人,一部分與呼衍克一樣,都是匈奴悍將、死忠,手上沾的漢軍鮮血不少。
另一部分人,就有點與之相反的味道,身份地位更尊貴,但明顯少了血性。
恰如此刻。
呼衍克的沉穩,感染了前者,紛紛眼神凶狠地瞪來,而後者,則眼神躲閃、身體畏縮在後麵。
無論是何態度,眾人都一言不發。
這可不是金日磾想要的,他神情不變,自顧自道:“右骨都侯,有一件事伱猜錯了。”
金日磾立在坑邊,手裡提著一把弓弩,撇撇嘴,以一種拉家常的平淡語氣道:“我喜歡殺人取樂。”
話音落,箭已發。
咻!
一根弩箭,正中一名當戶的心口,箭矢穿胸而過,其人當場斃命。
“你!”
“雜種!你乾什麼!?”
“給老子死來!”
金日磾的一箭就像捅了馬蜂窩,一眾匈奴悍將先前的冷靜破壞殆儘,有人張口咒罵,有人撲向倒地屍首。
更有甚者,凶相儘顯,奮力往坑上爬。
但都是徒勞。
金日磾一邊重新給弓弩上弦,一邊說道:“今天活著走出坑的,隻能有一個。”
“要麼我每隔一段時間,隨機抽殺一人,要麼……”他抬起下巴,點了點那把匕首,“你們自行解決。”
“呸!”
金日磾的話,迎來了一口唾沫,以及更加激烈的謾罵,呼衍克臉上也現厲色,雙眼盯住金日磾,聲音低沉:
“小子,今天你若不殺了我,日後我必殺你!”
“謔。”金日磾有些輕挑的應了聲,“我有點怕。”
咻!
他一怕,手就抖,不小心扣動了弓弩的懸刀,巧得很,那弩箭不偏不倚,又射中一人。
“啊!”
慘叫乍起,這一次被射中的不是匈奴將領,而是畏縮在後麵的一人,被擊中的部位也不再是心口,而是大腿。
那人躺倒在地,抱住受傷的腿,嚎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