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夠重。
但劉據受了,他能受、也該受,要不是自己提一嘴,李老頭現在還能在這兒打酒嗝?早抹脖子了!????隨著殿內諸將三碗黃湯下肚,漠北之戰的細節也被說了個七七八八,劉據自然聽得見。
在聽到趙食其吹他們是怎麼險之又險的從迷路變成神兵天降時,劉據便明白過來,是自己當初的話起了作用。
當下。
宣室殿內熱鬨非常,文臣武將據在,時不時有將領對劉據拱手,說的都是感謝言語。
謝從何來?
從他們征戰時,無往不利的鋼刀上來。
劉據並未貪功,凡是因為此事來謝的,他都將其引給了殿側一人,秦墨子弟,蔡成。
引薦時,劉據特地點出了蔡成墨家子弟的身份,一眾將領隻是愣了愣,旋即大大方方與之攀談起來。
太子的好意,蔡成感激莫名。
墨家的身影已經在上層消失太久,今日借著太子之手,終於有了伸一伸手腳的機會。
劉據倒沒在意。
他隻是引薦了幾個人,關鍵在於秦墨一脈自己爭氣,今天他們要是不能入這個殿,劉據想引薦也引薦不了。
慶功宴,蔡成到場,自然是因為此戰中,皇帝也算了他一功。
戰前那個‘關內侯大餅’,真的隻是個大餅。
蔡成今日沒有被賜爵關內侯,而是提高了品階,官職依舊是上林寺工,但以後秩俸千石。
進步不錯,前程可期!
這一場慶功宴,有人吃的爽,比如兒子封侯,自己也封……彆管,關內侯也是侯,他李廣就是封侯!
咳。
說回宴會,也有人吃的不爽利,比如霍去病,雖然劉據私下開導過表兄,也說過那些彎彎繞。
但大司馬驃騎將軍興致依舊不高。
見狀。
劉據肯定不能讓表兄垮著臉、心裡憋著悶氣啊,趁著互相敬酒的功夫,悄悄告訴了霍去病一個好消息。
聽完好消息的霍去病,是個什麼表情呢?
嗐。
喜當爹的表情唄!
那叫一個又迷茫又驚喜,一時間雙手都不知往哪擱了,恰逢此時有個部將端著酒盞路過,霍去病一把接過。
“來,喝!”
就這樣,不開心的大司馬驃騎將軍,轉身就加入了李廣的行列,在跟殿旁的霍光嘀嘀咕咕一陣後。
喝著喝著。
霍去病找上了禦史大夫石慶,不說謝,也不提太子,就一個字:“喝!”
石慶可是頭發花白的老夫子,哪能跟二十出頭的壯小夥拚酒,直呼受不了。
霍去病喝爽了,開心了,前太子太傅,應該、可能、或許也是開心的……
大家都開心,皇帝、大將軍同樣如此。
從宴會開始後。
這兩位便同坐一席,就在禦案下另支了一張案幾,君臣二人自斟自飲,沒有人去打擾他們。
說到興起時,偶爾還能聽到皇帝仰頭大笑聲,談笑間,儘是放浪形骸之態。
慶功宴上,劉徹向來不喜臣子拘禮,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則,與將領們打成一片也好、收攏人心也罷。
效果都很顯著。
至少衛青就被拿捏得死死的,有時兩人大笑,有時兩人又回憶往昔,或喜或悲,感概頗多。
君臣、君臣。
你知我難處,我知伱不易,互相體諒,遂有君臣相宜……
一場宴席散罷,眾人各回各家,其中霍去病跑的最快,李廣走的最舍不得,石慶則是如蒙大赦。
劉據也離開了。
不過他沒有回太子宮,而是出了城,去了上林苑的上林詔獄,張賀與金日磾已等候多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