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首次感受魔神之力,也沒過多沉溺其中,隻稍稍受了一點影響,很快就用秘法強迫自己醒來。
若強行與對方拚命,也並非不行,但既然有諸多製約,如今試試他本事也就夠了。
書中描述也好,蕭鬱的講述也罷,都和親身經曆有些差距。
蘇蓁挽起手中長兵,刀刃上流轉起瀲灩水光,接著猛地橫空劈落。
一道水線如離弦之矢般射出。
尖銳破空聲爆開,洶湧前行,所過之處,電光皆儘湮滅。
在她腳下
蔓延開裂痕,向著前方的光幕飛速延伸——
地麵轟然一分為二!
方圓百裡的荒漠,這一刻化成了兩半裂穀,土石飛揚,塵埃漫天,蒙蒙灰霾卷上蒼空,整個世界天昏地暗。
但也隻是一瞬間,天上的光輝很快刺破塵霧。
蘇蓁猛地收刀,麵色驚詫,“……當真是明神血裔?”
光球凝縮,重新幻出男人的身形。
謝長風緩步上前,“衛祭使好本事,不愧是姚祭司的高足,想必你與令師在玉珠閣過得頗為風光?”
他看著衛竭變了臉色,“我卻是不知道你在胡唚什麼。”
謝長風失笑:“我自有我的渠道,衛祭使想必已知道,此番殺不了我,縱然你殺了我,也無法獻祭我,我必然能在母神身畔複活。”
衛竭神情怪異。
魔神當然沒有性彆。
但謝長風既然有個人族生父,將賦予他生命的另一方稱為母親,肯定也說得過去。
這稱呼也是在提示彆人,他與尋常魔修不同。
“令師在玉珠閣當了長老,想必自有一番計劃,若是我將他的事說出去,到頭來他多半要怪罪於你。”
謝長風淡定地道:“衛祭使可要想清楚,與我死鬥下去,究竟值與不值。”
衛竭眼神陰鷙,顯然不願就此作罷,縱然不能當祭品,他也樂意多殺幾個人。
半晌,他忽然開口問道:“……你如何知道什麼玉珠閣的事?”
謝長風當然不能說因為自己是上極宗門人,常常出入天都,偶爾有一回看見姚晚了。
“……因為中域有我的眼線。”
衛竭微微蹙眉,終於露出了極為不甘的眼神,咬著牙道:“快滾。”
謝長風自然不計較這些言語,迅速帶著柳雲遙走了。
那錯開空間的光幕,也很快消失,整個位麵恢複原狀。
過了一會兒,三個魔修身形開始變化。
蘇蓁將三尖兩刃刀插在地上,褪去因為軀體縮小而變得過分寬大的外衣。
她一邊換衣服一邊嘟囔道:“此人實力確實在我之下,但若是將他逼急了,我不露真本事也無法應對。”
屆時也無法再披著衛竭的馬甲了。
裴家姐弟站在旁邊,心中皆無比驚訝。
其他的不提,表妹竟有辦法偽裝成血神信徒,連血神的力量氣息都可以模仿——
裴徉忍不住問道:“又是在千乘教秘庫裡學的?”
蘇蓁頭也不抬地道:“不是,葉欣親手教的。”
姐弟倆頓時目瞪口呆。
裴徉好奇地瞧著她,“你和那位太祝大人?”
蘇蓁輕歎一聲,“大概是上輩子的孽緣吧。”
姐弟倆:“?”
蘇蓁隻是不想騙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繼續低頭折騰腰帶。
忽然背後一熱,寬闊結實的胸膛貼了上來,腰間也環上一雙大手,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暈染開。
“係錯了。”
背後的男人聲音低沉渾厚,“是想到孽緣太激動了嗎?”
姐弟倆:“…………”
蘇蓁很快回過神來,扭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臉,“那你呢,比較起來,你更在意我和葉欣的孽緣,還是更在意因為我太了解姚晚,能輕鬆假扮他的徒弟?”
蕭鬱被問住了,思索片刻,“我還真不知道……”
蘇蓁斜睨著他,“多半是後一個,你不承認罷了。”
裴家姐弟默默退了幾步。
他們眼睜睜看著,朝華仙尊垂首說話時,那個表情,簡直像是被主人拋棄的狗。
雙胞胎再次心有靈犀,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反應。
兩人衣衫不整地火速逃走了。
蘇蓁本想說話,見狀也愣了,“我們認識幾百年了,還是頭一回看到他倆這麼狼狽。”
蕭鬱慢條斯理地為她係腰帶,修長有力的手指,正靈巧地翻飛打結,動作十分溫柔細致。
他聞言隻淡定地道:“他倆都是老司機,大約是覺得我們……”
蘇蓁輕咳一聲,“覺得我們要再做那種事?”
蕭鬱手指一頓,語帶笑意地問道:“哪種事?”
蘇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