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已經脫離了脫敏治療的療程。
她皺著眉,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黎寧確實沒再想和濯池說話,自從濯池上了車之後身體就開始顫抖,這是攝像頭捕捉不到的顫抖。
為什麼?
一位陌生的環境,因為她,還是因為開車的醫生?
找到病因才能對症下藥,她總不能永遠的靠轉移濯池的注意力讓他好過一些,濯池裹的嚴嚴實實的,黎寧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清楚的注意到他的身體向左側傾斜著。
他的右邊除了自己,還有...黎寧眼神一凝,看到了後排棚頂上的攝像頭,攝像頭布置的非常隱蔽,可對於到了新環境裡總是習慣打量周圍的濯池來說就有些顯眼了。
她抬手將那個攝像頭拽了下來,車窗按了下去,黎寧精準的將攝像頭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見此她吹了個口哨“正中。”
隨著車窗被關上,濯池的眼神看向黎寧,黎寧沒有看他,見他不再顫抖後就看著窗外的景色,濯池蜷了蜷手指。
他不喜歡被窺探。
黎寧確實很細心,如果換成了另一個人,可能會誤以為濯池是在害怕其他東西,相比於能見到的,未知的東西更讓人恐懼。
濯池不知道攝像頭後麵的是誰,是隻有一個人,還是很多個人圍在一起注視著他,觀察著他的病情,很久之前的一次會診有很多醫生同時在他麵前觀察他,這讓他覺得自己像一隻動物園裡的猴子。
而攝像頭那頭的紀巧看著已經變黑的屏幕,首先愣了一下,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她收回對黎寧的懷疑,這孩子或許真的行。
李管家在一旁不解的問“紀醫生,你為什麼要笑?還有小少爺和黎醫生兩個人獨處真的沒問題嗎?”
紀巧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也許不會?”
李管家誒呦一聲“說什麼也許啊,少爺要是在車上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
紀巧覺得自己可以鬆弛下來了,或許有個人來為她分擔一些工作也說不定,這次她沒再說什麼也許,看向一旁擔憂不已的李管家“李管家,你們可得留住這個黎醫生了。”
黎寧不僅是藥,還無比對症,濯池的心理問題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還要嚴重,她常常去看濯池,是比李管家和老爺子還要了解他的存在。
濯池的病像一汪放久了產生菌種的池水,黏糊糊的,不僅麻煩,而且互相粘連,如果不處理乾預他們還會滋生的更多。
他最開始隻是防備陌生人,後來演變成了社交恐懼,在狹小壓抑的環境中,不與人交談,放縱自己沉入黑暗,抑鬱隻是時間問題。
而自閉症最典型的一個症狀,就是會產生自殺傾向,他不僅從心底厭惡防備其他人,還同樣厭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