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豹表達開心的方式很簡單也很原始,在地上來回打幾個滾,抓起自己軟絨絨的長尾巴叼在嘴裡玩。
雁雪意從小最喜歡他的尾巴,這是他認為自己最漂亮的地方,也是他最想分享給伴侶看的地方。
他想要周靳馳也喜歡他的漂亮尾巴,摸摸他的尾巴。
他的尾巴可以當枕頭,可以當抱枕,睡覺的時候還可以纏著周靳馳。
每回被周靳馳壓得腦子發熱,整個人快融化時,雪豹最單純的愛意就是想奉上自己的尾巴。
貓科動物的尾巴象征愛欲與信任,這代表著一隻雪豹最袒露無私的愛意與交付一切的信任。
可是周靳馳不喜歡。
他害怕貓,討厭貓咪的一切。
可他不僅是一隻貓,還是一隻大貓。
他的伴侶不喜歡他的尾巴。
雁雪意失落地抱著自己漂亮的長尾巴靜靜趴在地上,看屋外暴風雪越下越大,心中忍不住擔心。
周靳馳畢竟是人,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晚上隻蓋一條薄被會不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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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窗外大雪簌簌,屋內靜謐無聲的小木屋發出一道吱嘎聲。
一道高挑纖瘦的身影在黑夜中抱著被子,光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客廳的沙發上,周靳馳睡姿大剌剌地躺在上麵。
他身量高,整個人窩在沙發顯得有些憋屈,一條長腿從沙發末端橫跨到一側的地麵。
薄毯蓋在他腰側,順著膝蓋一半掉落在地。
雁雪意撚起薄毯,又輕手輕腳將被子蓋到他身上。準備離開時,目光瞥到周靳馳的臉上,腳步驀地頓住。
雪豹的夜視能力極強,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伴侶的臉。
雖然大多時候雁雪意作為人的思想是冷靜自持的,但也有極少數時候天性難以克製。
比如大貓一看到伴侶就想黏上去。
比如人類講究平等,不會把某一個人完全歸屬於自己。
但在雪豹眼中,周靳馳是他的伴侶,完全歸屬於他。這是動物本能圈地盤的行為。
雁雪意克製著想往周靳馳身上蹭的欲望,轉身準備離去。
這時沙發上的德牧狗耳朵一動,及時抓住了老婆的手。趁他防備不及,整個將人扯進懷裡。
貓咪本來就容易受驚,雁雪意被他嚇了一跳,身上的毛都炸了開來,嚇得差點控製不住冒出耳朵和尾巴。
好在麵對恐懼貓的周靳馳,他有本能的警覺,那即將露出的肉墊,被他生生按捺了下去。
“你怎麼醒了?”雁雪意蜷起手指,聲音仍有幾分驚嚇過後的慌張,連手指都變涼了。
周靳馳摸了摸老婆的手,很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不肯好好穿衣服,而後將雁雪意整個裹進厚厚的被子裡,又像藏寶貝似的把雁雪意那雙冰冷的手掌揣到自己腹肌上捂著。
可他不知道,大貓手掌如此冰冷,完全是被他嚇出來的。
天生怕熱的雪豹被伴侶捆在暖烘烘的被窩,仿佛置身於一個烤爐,感覺身上的毛都快被融化。
可偏偏雪豹不容易出汗,所以他的伴侶不知道他有多熱,還在一個勁地將他摟得更緊,生怕他著涼。
雁雪意被狗子四肢並用地捆在懷裡掙不開,隻好偷偷扯開被子一角,呼吸外麵的新鮮涼氣。
距雁雪意一牆之隔,兩天沒抱到老婆的德牧今晚根本睡不著,且狗子的敏銳度極高,在雁雪意發出第一道動靜時,周靳馳的狗耳朵就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隻不過是想看看雁雪意準備做什麼。
聰明的狗子心眼本來就多,最懂得拿捏分寸讓老婆愧疚,趁機謀取福利。
德牧烏黑的眼珠子一轉,才掀起眼皮,看雁雪意,“看到旁邊有個黑影,被嚇醒了。”
周靳馳將腦袋埋到雁雪意脖頸,滿足地嗅聞著伴侶身上令他興奮又著迷的氣味,控製不住地上頭,聲音卻透著些許委屈和無奈,“今晚估計要做噩夢。”
狗子趁機將腦袋埋得更深。
真被嚇到的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