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傍晚,一行七個年輕人,坐上了犛牛的雪橇車。
雪橇車內隻能坐四個人,秉持著禮貌的待客之道,犛牛將座位讓給了周靳馳三人,雁雪意作陪。而他則跟雪梨、雪飛坐去了車頂。
雪橇車負重前行,艱難而緩慢地行使著。
雪梨坐在車頂,看著雪橇車比她用四肢走路還慢,小聲地抱怨:“小牛哥哥,我能不能下車自己走?”
犛牛嚴肅拒絕,“不行,萬一你下了車,被人類發現比我們還先到鎮子,會令他們起疑。”
雪梨翻一個白眼,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明明是這隻牛自己不會走雪地,還非要拖著他們一眾滑雪高手陪著他慢吞吞地坐車溜達。
以她看,人類的雙腿都比這輛車走得快。
另外四位滑雪高手,也艱難地克製著自己的天性,誰都不太好受。
尤其二哈,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珠,恨不能自己衝出去拉雪橇。
他旁邊的金毛倒是還好,他向來穩重自持,也沒什麼多動症,所以一直控製著隨時可能會衝出去的二哈。
聽周靳馳說,這頓飯關係著他和雁雪意能不能得到這邊長輩的祝福,非常關鍵。
要是在這暴露了身份,金毛很難說,二哈不會真的變成餐桌上的一盤肉。
周靳馳則不同,他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情敵身上,光想著他該如何以酷炫吊炸天的姿態碾壓情敵,壓根沒空去管憋不憋得慌這些小事。
倒是察覺雁雪意的臉色不太好。
周靳馳皺眉,擔憂地問:“怎麼了?不舒服?”
貓科和犬科幾乎都不受束縛,這輛慢吞吞滑行的雪橇對於身姿矯健的雪豹來說如同一座牢籠,雁雪意忍著想去雪地狂奔的心情,搖搖頭,“沒事。”
周靳馳看他,“暈車嗎?”
雁雪意順著他口風,含糊其辭地嗯了一聲。
哪知周靳馳緊跟著就問:“你以前不是不暈車?”
雁雪意被他殺了個回馬槍,心下一咯噔,以為他察覺了什麼,抬起眼。
四目相對。
就見周靳馳摸了摸他額頭,狐疑道:“體溫正常,沒發燒。”
雁雪意這才知道他並未起疑,整隻豹子鬆了口氣,才道:“沒事,就是坐久了腿有些麻。”
周靳馳聞言下意識抬起他腿,架到自己雙腿上,認真地給他按摩。
頓時,一隻狗兩隻狗的目光都興衝衝地瞥了過來。
雁雪意臉色一赧,想推開周靳馳,後者一動沒動,冷冷地一抬眼,朝二哈瞥去。
二哈見狀立刻撇開眼,卻不忘拿餘光偷偷看,激動得連對雪橇車的注意力都轉移了。
他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談戀愛是什麼滋味,但不知道為什麼,每回看周靳馳和雁雪意談戀愛就特彆興奮。
尤其能看到一個跟在他們麵前幾乎完全不一樣的老大。
要知道周靳馳從小就是錦衣玉食、高高
在上的少爺,向來隻有彆人依著他,從來沒有他順著彆人。
可自從看到他和雁雪意談戀愛後,二哈和金毛完全打破了過去十多年對他的刻板印象。
他們以前居然覺得他們老大是個談戀愛隻會說“多喝熱水”“又怎麼了”“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的”的頂級直男。
現在看來果然是他們單身狗當久了,不知道戀愛是什麼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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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去了餐廳包間,這一路上犛牛都注意著周靳馳,自然也沒忘記向雪梨和雪飛打聽他。
不過想來這個人類還是挺擅長籠絡人心的,來了沒多久就獲得了雪梨和雪飛的一致好評,難怪雁雪意會被他的花言巧語騙到。
正這麼想著,犛牛就看到周靳馳替雁雪意拂去了肩上幾朵雪花,緊跟著手就不安分地掐了掐雁雪意的脖子。
脖子是雪豹的致命弱點,這一點幾乎整個雪山都知道,所以捏雪豹的脖子等同於攻擊。如果不是冒著豁出性命的危險,絕對沒有動物敢偷襲雪豹的脖子。
他曾經親眼見過一隻猞猁試圖偷襲雪豹的脖子,不過三秒就被咬死的場麵。
犛牛驚訝,心想著雁雪意一定會責怪他時,就見雁雪意嗔怪地睨一眼周靳馳,躲開了他的手。緊跟著又被周靳馳嬉笑著攬回去,安撫地揉了揉後頸。
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異常。
犛牛看著那個方向,意識到他們之間彆人無法融入的氛圍,情緒逐漸低落下來。
正在這時,前側的周靳馳忽地轉過頭,朝他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犛牛頓時更加低落了。
多麼陽光帥氣熱情開朗的一個人,與雁雪意那麼般配,自己卻因為一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就用這麼大的惡意去揣測他。
正義的犛牛在心底鄙視自己。
進了包間,周靳馳還非常客氣地將菜單遞給他,禮貌地說:“小牛哥哥,隨便點。”
犛牛一頓,禮貌地接過菜單道謝,心底愈發慚愧。
二哈和金毛見狀對視一眼。
二哈湊過去,小聲吐槽道:“他裝的,他才沒這麼禮貌。”
金毛幾乎不動嘴唇地回道:“我知道,他剛才還讓我灌那個小牛哥哥酒。”
二哈一臉果然的神情,鄙夷道:“不愧是小心眼的德牧。”
當然,他的小心眼僅針對談戀愛這一項。
酒水端上來,二哈自告奮勇地舉起酒杯,“小牛哥哥,我敬你一杯,謝謝你對我們嫂子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