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要人類接受和狗談戀愛,周靳馳自己想想都覺得匪夷所思,萬一雁雪意覺得膈應,估計這輩子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無論哪種結果,都是周靳馳無法承受的。
以至於他濃重的黑眸沉沉盯著雁雪意看了一會,話在喉嚨口打轉了幾圈,最後也如過往無數次一般,輕道:“嗯,外麵冷,回去吧。”
住在雪山腳下的雁雪意並未拆穿伴侶拙劣的謊言,與他一同走回包間,離開時還回頭安撫地看了一眼二哈。
二哈雖然一點都沒get到雁雪意的眼神,仍感動地癟起了嘴,“還是嫂子好。”
金毛也快被他氣死,聞言道:“你有沒有腦子?”
二哈淚眼汪汪地看他,“我剛被折磨完,你還要罵我嗎?”
金毛氣得胸膛起伏,無言了好半晌才道:“老大都說了今天這頓飯很重要,讓你彆來,你說自己絕對安分,非要跟來。說了讓你彆喝酒,你非要逞強,一上去就灌了對方幾杯。你自己幾斤幾兩沒數嗎?”
“我這不也是想幫老大嘛!”二哈委屈。
“那還得謝謝你。”金毛無奈地指了指包間,“現在裡麵一攤爛攤子,你說怎麼解決?”
二哈看他,“你不是說萬一我在外麵暴露了,就說我有精神分裂。你沒給他們解釋嗎?”
金毛一臉無語,“解釋了,我現在怕他們覺得我也有精神病。”
二哈:“……”
周靳馳和雁雪意一進入包間,原本嘰嘰喳喳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他們各懷心思,兀自沉默著,誰都沒拆穿周靳馳的身份。
金貴的周大少爺第一次吃飯吃得如此忐忑,時刻擔心在男朋友發小麵前掉馬,因而被拆散。
然而另外幾個動物,腦子壓根沒他想得那麼複雜。
雪飛正在想,狗族居然可以在城市混得那麼好,那他們豹族差哪了?等他考上大學也要去京市闖一闖,爭取做豹族的第一把交椅。
雪梨則想著,狗和貓天生不和,雪意哥哥小時候也討厭狗,那他們以後相處起來不會打架嗎?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床頭打架床尾和——
犛牛內心酸澀,原本以為雁雪意會找個同族談戀愛,畢竟單論顏值和武力值來說,沒什麼動物能比得上雪豹。可萬萬沒想到雁雪意找了個天敵科種。
這也說明,他寧可找天敵都看不到他一眼——
一夥人心不在焉地吃完飯,於酒店門口分彆。
金毛以二哈喝醉為由,帶著他提前走了。
雪梨也為了不再坐犛牛的雪橇車,第一時間就以趕作業為由拖著雪飛跑了。
門口隻剩下三人。
犛牛客氣道:“雪路挺難走的,要不我送你們回去?”
周靳馳看向雁雪意,沒發表意見。
雁雪意禮貌拒絕,“不用,我們經常走,習慣了。”
犛牛這才想起他們一個是貓科一個是犬科,在雪山確實如履平
地,心中不免又是一陣低落。
他們連科屬都那麼般配,都是外形極為好看的毛絨絨。不像他,毛發長如稻草,從小就長得潦草。
這家餐館去山腳還有一段路,周靳馳去路邊攔車,犛牛就陪著雁雪意在門口等他。
周靳馳一走,犛牛的心情就不由緊張了起來,他輕瞥一眼雁雪意,看到雁雪意的目光落在周靳馳的背影,低落地斂下雙眸,才出聲問:“他對你好嗎?”
雁雪意收回視線,看他,點點頭道:“嗯,很好。”
“難怪。”犛牛強撐著笑道,“以前好多人追你,你都無動於衷,我一度以為你會把一生都獻給學習和工作。”
雁雪意茫然地眨了下眼,眸色思索著,“有嗎?”
“嗯。”犛牛點頭,“你以前拒絕人都說你隻喜歡學習。”
雁雪意笑了,目光看向前方,周靳馳高大挺拔的身形往路邊一站,單看個背影格外帥氣。
當然,看正麵更帥。隻要不在他麵前說話。
雁雪意眼底噙著淺淺的笑意,才道:“嗯,以前太小,確實隻喜歡學習。”
犛牛微微張嘴,似乎還想問什麼,但看到對麵的周靳馳,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雁雪意已經有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有些話再說出口就成了冒犯。
犛牛看著周靳馳的背影,忽地想起什麼,雁雪意在雪豹奶奶家中的表現看起來並不像知道周靳馳的身份。
他猶豫再三,還是遲疑地問:“你知道你男朋友是狗族嗎?”
雁雪意一頓,眸光垂了垂。
他們都是動物族,今天二哈的反應太過奇特,很難不猜出來。
犛牛見他不願多說,瞥一眼前側。周靳馳已經打到車,懶洋洋地靠在車旁玩手機,也沒催他們,仿佛留足了時間給他們敘舊。
不得不承認周靳馳確實沉穩禮貌又帥氣,犛牛內心暗暗感慨,道:“他在等你。”
雁雪意抬眸看一眼周靳馳,瞥向犛牛,“知道,我們先走了,下次再見。”
犛牛點頭,目送他離去。
既然周靳馳不是人類,那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雖然雁雪意從小就是個好學生,但他偷偷關注了雁雪意這麼久,知道他其實脾氣十分倔強固執,單是一個為雪豹繁衍後代是留不住他的。
關於雪豹的繁衍,這一點還得從長計議。
準村長頭疼地歎了口氣,心道在其位謀其職,如何保護自己的同時向人類文明再邁進一步,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