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薇嗯了一聲,“我想好了。其他的我可以不要,我要孩子的撫養權。”
“你有正式的工作嗎?”
錢薇點頭,“我是紡織廠的正式工。”
“娘家能不能幫到你,你離婚之後有沒有去處?”
錢薇怔住,“我娘家...可能幫不上太大的忙,我哥有兩個孩子,他們家裡也住不下。”
陳美婷又問她,“家暴是經常的事嗎?”
“有過三四次吧。”
“先報警。”陳美婷當機立斷,“我先陪你去派出所報警,先把你的傷情給驗了。”
錢薇看著陳美婷,雖然她跟陳美婷不熟悉,但是看到陳美婷堅定的表情,她心裡感覺到了一絲絲鼓勵,同為女人,天生就會有一種信任感。
“你真的能幫助我嗎?”
“我在數月前也離了婚,我的條件比你還差呢,我也爭取到了孩子的撫養權,彆擔心,你丈夫有家暴傾向,這對我們是個很有利的證據。”
陳美婷陪著錢薇去派出所報了警,然後去派出所指定的司法鑒定中心驗傷。
兩人趕在醫生下班之前,將臉上的傷給驗了。
拿到傷情鑒定報告,派出所的民警同誌跟著錢薇一塊來到家裡。
蔣誌強壓根沒想到錢薇還能去報警,他告訴警察,昨天是因為蔣小倩突然自己發瘋,拿著掃把來打他爸媽,自己才出手這麼重。
在家的時候,陳美婷就已經聽錢薇說了事情的經過,錢薇擔心不能構成家暴,因為確實是自己先動的手。
她在派出所的時候也如實地將這個情況告知了民警。
“她打你哪裡了?我們看一看。”一起來的有一位女同誌,臉色嚴肅地要求蔣誌強出示自己被打傷的地方。
錢薇昨天晚上拿著掃把進去,沒打兩下就被蔣誌強按住,一家三口將錢薇打成了輕傷。
蔣誌強指著自己的臉,“一掃把打到了我這裡。”
民警同誌看了一眼,連一點印子都沒有。
“女同誌動手是不對,但是你們也不能將人打成這個樣子,況且...”女民警厭惡地看了蔣誌強一眼,錢薇在派出所也將為什麼動手的原因說了,這一家人太無恥了,換誰都得找他們拚命。
陳美婷不說話,她根本不需要和蔣誌強爭辯什麼,她隻要這麼一個出警記錄,到時候能作為呈堂證供就行了。
蔣誌強看向陳美婷,自己的家醜被這麼個外人看在眼裡,他指著陳美婷,“你是誰?”
陳美婷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是錢薇女士委托的代理人,你以及你的父母對錢薇女士的故意傷害行為,我們保留起訴故意傷害罪的權利。”
蔣誌強臉色一變,“你什麼人?律師?”
陳美婷曾經是律師,現在她不能說自己是律師,因為她沒有執業資格證,但是這也並不影響她成為錢薇的代理人,因為代理人是不需要執業資格證的。
陳美婷沒有再繼續回答他的問題,這讓蔣誌強有些惱怒,他弄不清陳美婷的身份,不敢朝陳美婷發火,他轉向錢薇,“你行啊,錢薇,起訴我故意傷害罪?你承不承認昨晚上是你先動手?”
錢薇隻是冷冷地看著蔣誌強,她沒有必要再跟這樣的人渣分辯了。
拿到了出警記錄,陳美婷和錢薇從派出所出來。
“我說的是真的,我雖然還沒有拿到執業資格證,但是幫你寫起訴狀,給你分析案子該怎麼打還是沒有問題的,你看你要不要起訴他故意傷害罪,如果你起訴的話,應該是穩贏的,輕傷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
錢薇有些拿不定主意,她顯然將陳美婷當成了主心骨,“你覺得呢?”
陳美婷看著錢薇這張慘不忍睹的臉,“如果我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我肯定是要起訴對方的。”
錢薇想了想,搖頭,“算了吧,真讓他坐了牢,以後說不定會影響到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離婚,我要拿到孩子的撫養權。還有,幼兒園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棄起訴。”
陳美婷點點頭,“事情有輕重緩急,你的想法沒有錯,那先準備離婚吧,你先跟對方協議離婚,看看能不能行得通,如果行不通的話...對了,我們可以起訴他故意傷害罪,可以拿這個去跟對方談條件,如果他同意協議離婚,將孩子的撫養權給你,你就不起訴他。”
錢薇愣了一下,“這能行嗎?”
陳美婷肯定地說道:“行肯定是能行的,隻要方法用對。你丈夫一家很嫌棄小倩是個女孩,離婚之後他肯定是要再娶的,孩子對他們來說是個負擔。”
錢薇冷冷一笑,“是啊,他們收了對方五千塊錢,想要息事寧人。”
“這個錢你就不要管了,你堅持起訴,不要簽諒解書,就和解不了。”
這倒是提醒了陳美婷,這個侵害案沒有結束之前,估計錢薇的丈夫為了那五千塊錢,應該也不會願意將孩子的撫養權交出來。
“先看看吧,如果你要去找對方協商,我覺得你帶上專業人士會比較好。”
錢薇看向她,“帶上你行嗎?”
陳美婷點頭說道:“行是行,主要是我不是執業律師,到時候沒有辦法出庭幫你。”
即使這樣,錢薇還是說道:“你和我一塊,我就不怕了。”
“行。”
錢薇回娘家了,沒有跟著陳美婷再去家屬院,她請陳美婷給李青帶話,她不會放棄起訴。
得了錢薇這句準話,李青也放心多了。
“這個案子,我們現在是不是能穩贏了?”
陳美婷不敢這麼答複李青,沒有一個律師敢做出穩贏的包票,因為一旦上了法庭,案件就是瞬息萬變的,不知道對方的辯護律師會怎麼辯護,不知道法官會怎麼判。
“大概率問題不大。”
李青啐的一口,“你知不知道,今天姓張的父母找到我做生意的攤子邊來,求我簽和諒解書。”
陳美婷看向她。
“她求我放過她兒子,孩子不懂事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說要是我肯撤訴,就賠償我兩千塊錢,我呸,她兒子都快三十了,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還不懂事?那我兒子呢?他才四歲,他又有什麼錯?”
陳美婷看她又要激動起來,“彆再跟他們接觸就行了,下次他再找過來,你就說這個案子現在跟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檢察院已經接手了,起訴也是由檢察院那邊提起公訴,已經起訴的案件不可能撤回了。”
“錢薇真要跟她老公離婚?”李青又問。
“應該是吧,你怎麼知道?”
李青說道:“我擔心錢薇被這兩個老貨收買,就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她,錢薇說她丈夫確實拿了和解的錢,但是她不和解,而且她準備離婚了。”
上次回來,因為家暴和離婚都是錢薇個人的私事,所以陳美婷沒跟李青說。
“放心吧,錢薇應該不會鬆口的。”
十月中旬,向日葵幼兒園性侵案開庭了。
因為這場案件涉及到兒童,所以是不公開審理,除了當事兒童及其監護人,辯護律師等利害關係者,其餘人都不能進入法庭。
這天陳美婷本來要上班,但是李青和錢薇都希望陳美婷能陪同他們一塊前往法院,尤其是錢薇,她已經回娘家住了大半個月,這半個月,蔣誌強一直在給她施壓,要求她在諒解書上簽字。
但是蔣英始終沒有同意。
因為性侵犯沒有拿到諒解書,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孩子們的證詞也有,視頻也有,一審開庭,犯人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法庭當庭宣布審判結果後,罪犯當庭表示上訴。
陳美婷一直在外麵等著,她還不知道裡麵的審判結果,等了兩個多小時,接近中午的時候,法庭閉庭了,案件審判完畢,看到李青夫妻倆和錢薇出來時臉上表情放鬆,陳美婷猜到了審判的結果。
“怎麼樣?”陳美婷上前問。
“贏了,判了三年。”
“對方肯定還要上訴,但是隻要你們不鬆口簽諒解書,他上訴也不會改變結果。”
陳美婷看向錢薇,她很清楚,性侵犯能被判刑的主要因素在蔣小倩這,他侵害了幼女,這才是他被判刑的關鍵。
“錢薇,你一定要頂住壓力...”
錢薇剛要點頭,罪犯的母親突然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錢薇,“我兒子他不懂事啊,才犯下了這樣的錯誤,你們要多少錢,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補償你們,隻求你們彆讓我兒子去坐牢啊!”
錢薇突然被抓住,有些六神無主,陳美婷反應快,劈手將她的手甩開,把錢薇拉了過來,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跟罪犯的家屬接觸沒有任何必要,對李青他們說道:“我們走。”
離開的時候,陳美婷看到了羅律師,他沒有過來,隻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
這天陳美婷正在上班,有人走到她辦公桌前,敲了敲她的桌麵。
陳美婷抬起頭,是羅律師,接手給幼兒園性侵犯辯護的羅律師。
陳美婷跟對方從來沒有交集,看到對方出現,就知道他的來意了。
“羅律師。”
羅傑看著她,“你是我們律所的執業律師?”
陳美婷搖頭。
羅傑沒繼續跟她說話,而是快步走進了宋旭堯的辦公室。
門雖然關著,但是門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裡麵講話的聲音,陳美婷隱約能聽見。
“宋律師,我接了這個案子,你應該知道,雖然我們不屬於同一個團隊,但是起碼也是一個律所的,按照規矩,我接了的案子,同律所的律師不能再去接對麵的案子吧!”
“是。”宋旭堯簡短地回答。
“那你門口這個女職員是怎麼回事,我接了張小東的案子,她跑去幫原告,這要是傳出去,讓我以後還怎麼在蘇市的律師界混?哪個人敢委托我們律所辯護?”
宋旭堯很平靜地說道:“羅律師,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門口這個女職員,她隻是律所的一名文員,並不是律師,這顯然不違背行規,其次,受害人之一是她的鄰居,她隻是陪同鄰居一同前往法院,第三,我們不在同一個團隊,辯護的細節我們並不清楚,她就更不清楚了,何來違背行規之說呢。”
羅傑聽完他有理有據的辯論之後,怒氣並沒有消散,而是看著宋旭堯說道:“宋律師,你很護短嘛!”
宋旭堯做得端正,麵色不改,“不是我護短,這就是事實,法理之外有人情,打官司有勝有敗,彆這麼在意。”
羅傑冷哼了一聲,“你說她隻是陪同鄰居去法院,這個事情我都沒有說過,顯然是你提前知道了,你說她不是律師不知道行規,你是合夥人,你不應該不清楚,你明明知道我在為被告辯護,卻不阻止陳美婷,你這又怎麼解釋?”
羅傑說話相當不客氣,宋旭堯將手裡的鋼筆放下,手肘支撐在桌麵上,手掌交疊在胸前,“羅律師,原告連律師都沒有請,不是嗎?”
羅傑愣了一下,“這件事宋律師,你去跟老梁解釋吧。”
老梁,是正和律師事務所的法人,也是實際控製者。
宋旭堯看著羅傑,沒說話,羅傑自覺沒有麵子,氣衝衝地離開了。
陳美婷看著羅傑臉色很不好地從宋旭堯的辦公室走出來,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就疾步走了。
她起身來到宋旭堯的辦公室,從法院回來之後,陳美婷就跟宋旭堯說了在法院碰見羅傑的事情了。她當時覺得這個事情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畢竟她又不是律師,更不是李青他們的辯護律師,但還是跟宋旭堯說了一聲。
沒想到,對方真的找了過來。
陳美婷還沒有開口,宋旭堯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沒事,這個事情你沒有錯。”
陳美婷有些遲疑地說道:“會不會給你惹上麻煩?”
宋旭堯起身,“不會,放心吧,我會去跟老梁解釋的。”
“這個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如果梁總真的怪罪的話,你彆攬責任,本來跟你也沒有多大關係。”
宋旭堯麵色如常,“彆擔心,出去工作吧。”
羅傑果然將事情捅到了老梁跟前。
正和律師事務所,從表麵上聽起來,好像這是一家律師事務所,但是合夥人製度的事務所,內部競爭很激烈,宋旭堯這支團隊一直在業績上壓羅傑所在的團隊一頭,借著這個事情,對方在老梁跟前上眼藥,一定要宋旭堯給個說法。
老梁將宋旭堯叫了過去。
陳美婷看到宋旭堯去了梁總辦公室,心就懸了起來,雖然她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讓宋旭堯傷筋動骨,可宋旭堯畢竟是受了她的牽連,這讓陳美婷的心有些不安。
一個多小時之後,宋旭堯才從老梁的辦公室出來,陳美婷看向他,看到的是宋旭堯安撫的眼神。
回到辦公室,宋旭堯站在窗戶眺望遠處。
老梁的意思是讓他將陳美婷開除,一個小小的文員,對律所沒有一定影響,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但宋旭堯拒絕了,陳美婷是他的學妹,又是他招進來的,他不會將人開除。
事情就僵住了,最後還是老梁從中調和,給了羅傑他們團隊一點好處,才將事情平息了。
雖然宋旭堯保住了陳美婷,但是他知道,老梁心裡不樂意,他們這支團隊現在拿到的提成是最多的,手底下得力的律師也是最多的,老梁一直擔心他會另起爐灶,所以有些防著他。
陳美婷看不見宋旭堯在辦公室做什麼,有些擔心,猶豫了半天,還是過來敲了門。
“進來。”
陳美婷推門走進去,剛好麵對窗戶的宋旭堯也轉過了頭。
麵對陳美婷擔心的目光,宋旭堯露出微笑,“怎麼了?”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彆這麼說。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知道,而且是羅傑氣量小,他知道這個案子敗訴的關鍵不在你,隻是找個出氣筒罷了。”
陳美婷想了想,還是說道:“我打算辭職了,我不讓你為難。”
“彆。”宋旭堯朝她走過來,“你不用辭職,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陳美婷輕輕地搖頭,“我本來心裡也有辭職的打算了,我想做培訓班。”
“你想過沒有,你現在辭職,你後麵怎麼參加法考?”這就是宋旭堯要保住陳美婷的原因,陳美婷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就可以參加法考了,這個時候辭職,她就沒有機會了。
陳美婷知道,但是她不能讓宋旭堯為難,“我已經想清楚了。”
宋旭堯看著陳美婷,褪去了昔日青澀,她的成熟也形成了獨特的魅力。
“你先彆這麼快做決定,回去好好地冷靜冷靜,彆擔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陳美婷知道她再說宋旭堯也不會同意,還是明天再來提。
下班後,陳美婷騎著自行車回家。
周潤和孔令淳他們在院子裡玩木劍。
“小潤,誰給你們買的木劍?”陳美婷問。
周潤將木劍遞給陳美婷,“這是孔令淳爸爸給他買的,媽媽你看。”
陳美婷交代孩子們不能拿木劍戳人,正要回家,李青從她家廚房裡走了出來,對陳美婷說道:“我已經跟紅娟說了,今天晚上你們家彆做飯,來我家吃,我已經在收拾菜了。”
陳美婷知道這是李青為了感謝自己的幫忙而請的客,也沒有推脫,笑道:“行啊,那我來幫忙。”
李青笑道:“紅娟還不敢做主呢,你快跟她說一聲。”
蘇紅娟不敢做主,但是也沒做飯,萬一陳美婷要答應過去吃,做了浪費,若是陳美婷不答應,再做飯也來得及。
孔令淳斜著眼睛對陳美婷笑,“美婷阿姨,我媽媽今天買了很多好吃的哦!”
自從幼兒園的事情發生之後,李青對孔令淳的態度就完全變了,以前她對孔令淳要求挺嚴格的,孔令淳嘴饞,比正常孩子饞一點,李青不愛給孩子買糖吃,現在孔令淳基本上每天都有零花錢,想吃什麼自己買。
陳美婷衝著孔令淳笑,“行啊,過兩天,美婷阿姨給你們做炸雞吃,好嗎?”
孔令淳眼睛一瞪,“太好了,謝謝美婷阿姨!”
來到李青家廚房,她家廚房要稍微大一點,李青正在忙碌,蘇紅娟也跟著陳美婷過來了。
“李青,你們還打算將阿淳轉學到藍光幼兒園嗎?”
“這些日子,都沒精力去考慮這些,小潤在藍光幼兒園怎麼樣?”
“挺適應的。”
陳美婷沒有貿然給李青他們推薦藍光幼兒園,萬一推薦得不好,還落了埋怨,一切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李青歎了口氣,“以前有錢總想著存起來,不瞞你說,這兩年做生意,我們也掙了一些錢,跟我娘家的官司沒打,庭前調節,我媽到底還是給了我一萬塊錢,我也想明白了,舍不得花錢,萬一找個小幼兒園,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真的要瘋了。”
陳美婷沒說話,人渣藏匿在哪裡,沒有人能預料到,但是管理嚴格的學校,負責任的學校,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你們做好決定了,我可以幫你們聯係一下老師。”
李青點頭,“行,那就要麻煩你了。”
院子裡,孔令淳他們玩樂的聲音傳到廚房來,那天真的聲音讓大人們心裡的陰霾散開不少。
這天,錢薇找到了家屬院來,這次她是來找陳美婷的。
錢薇臉色有些慌亂,一看到陳美婷,就趕忙迎上來,“美婷,蔣誌強找到我娘家來,他跟我說,要是我簽了諒解書,他就跟我離婚,孩子的撫養權也給我。”
陳美婷看穿了她臉上的猶豫,“你想要同意?”
錢薇低聲說道:“我擔心,錯過這個機會,我和女兒就再也擺脫不了他們一家人了。”
陳美婷直視著她的眼睛,“你現在確實可以跟他用這個條件來交換離婚,這樣的話,你前夫一家人就拿穩了五千塊錢,這是犧牲你的女兒換來的錢,除此之外,傷害你女兒的人渣可以免於刑罰。你確實離了婚,也得到了孩子的撫養權,但是你終身都會活在愧疚之中,你的女兒,以後也未必會因此感謝你今天的懦弱。”
錢薇看著她,大概是陳美婷這些直白的話將她的自欺欺人毫不留情的扯下,她直直地麵對著自己的恐懼。
“但是如果你不這麼懦弱,你勇敢一點,你把壞人懲罰了,起訴你前夫故意傷害罪,如果罪名成立,加上家暴的出警記錄,你離婚沒有問題,你大概率也能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看你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