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將我們今日在大相國寺的事情,寫一份奏章,呈於老爺子。”
剛剛走出寺廟,朱棡便是看向身旁的朱樉,輕聲道。
“嗯。”
朱樉點了點頭。
“殿下是想借此針對一下佛門?”
一旁的姚廣孝,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棡道。
“針對那有什麼作用?”
“不過是為了維穩,打壓一下。”
“讓他們明白,佛門能有今日之盛況,乃是權力所給予。”
“而若是沒了這份權力,大相國寺也不過是一座普通的寺廟,沒什麼不同。”
“所以若不能讓朝廷滿意,這份權力,孤想收回來,就可以收回來。”
“況且以佛教追求四大皆空的理念,誰要是敢反駁,就是曲解佛祖之意。”
朱棡並沒有隱瞞什麼,反而是依舊道。
“朝廷給你的,才是你的。”
“可若是朝廷不給你,你不能搶。”
朱樉也是輕聲開口道。
“不錯嘛,看來最近有用功讀書。”
朱棡倒是高看了一眼自家老二,便是道。
“我說過,一定要好好讀書,就一定會好好讀書。”
“畢竟就像你說過,我們不可能做一輩子的王爺。”
朱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
隻是此言一出,不管是徐妙雲,還是徐允恭,又或者姚廣孝,身子都是微微震了震。
這話中的含義,即便是傻子都能聽明白。
皇權之下乃為王權,王權之上乃為皇權。
而以這兩位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朝下走,那隻能朝上走。
所以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王權之上的皇權。
“殿下,這話不興說。”
姚廣孝頓了頓,便是低聲開口道。
“沒關係,不會有人在意的。”
朱棡輕輕擺了擺手,便是走向了寺廟的台階。
“走吧。”
“今天應該還有一出大戲。”
朱樉看了一眼自家王府的方向,嘴角又是閃過一抹耐人尋味,方才緊隨其後的離開了大相國寺。
“姐姐,晉王殿下剛剛的話,我們要不要告訴爹一聲?”
徐允恭卻在此時,看向了身邊的徐妙雲問道。
“嗯。”
徐妙雲眼中閃過一抹思索後,方才道:“不管晉王殿下有沒有在其他地方提起過,可既然入了我們的耳,那就不能裝作不知。”
“好。”
徐允恭輕輕點頭道。
這是出於政治上的考量,無外乎私情。
畢竟徐家始終是臣子,所以一定要恪守君臣本分,要不然容易遭無妄之災。
而且此處人多眼雜,還是朱元璋禦封的大相國寺,那不代表沒有耳目存在。
所以謹慎一些,總好過裝聾作啞,不分立場。
但朱棡竟然敢這麼放肆,自身肯定有所依仗。
那就不擔心惡了朱棡?
徐妙雲又是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是黨爭,朱棡與朱樉也應該明白,魏國公徐達從不參與黨爭,恪守的一直都是君臣本分。
無論是怎麼拉攏,徐達也不會有所動搖,所以還是趁早絕了這份心思。
可若是論私情,徐妙雲又是的看向即將登上車輦的朱棡,眼中閃過一抹意動。
年輕一輩之中,真正能配得上他徐妙雲的。
隻有兩個人。
當朝太子朱標,當朝晉王朱棡。
而若是要讓徐妙雲來選,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朱棡。
畢竟從古至今都沒人能拒絕意氣風發,縱橫北疆草原的少年豪傑。
“那個徐家妹子,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
車輦上,朱樉又是一臉玩味的看向朱棡道:“好似有點小幽怨。”
“你彆跟我扯淡,不算小時候,這應該是我們倆第一次見麵。”
“哪裡來的什麼幽怨?”
“而且我沒什麼關係,彆經過你這張破嘴,汙了人家小女孩的清白。”
“那徐叔叔肯定不會放過你,咱家老爺子都得整死你。”
聞言,朱棡直接翻了翻白眼道。
這個朱樉嘴上真就沒個把門兒的,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出來?
這要是汙了徐妙雲的名節,朱樉即便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下來不可。
“你看我像開玩笑麼?”
“從今日那個小丫頭一見你,眼睛就沒挪開過。”
“就像是謝妹子看你的眼神,這要是對你沒意思,我怎麼可能相信?”
朱樉仍然是一臉玩味的攬著朱棡的肩膀道。
徐妙雲的眼神都能拉絲了,你還在這裡跟我裝純情?
還第一次見麵?
第一次見麵能拉絲?
所以這倆人之間絕對有故事,而且故事很精彩。
“我少年豪傑,能文能武,天生貴胄。”
“上馬能以武定乾坤,下馬能以文治天下。”
“遭受女子青睞,這也很正常。”
“畢竟對我有意思的大家閨秀,能從皇宮排到應天府大門,有時候也是一種煩惱。”
“誰讓我人長得還帥,老朱家的第一美男子,嘖嘖,倒是便宜鈺兒了。”
聞言,朱棡又是有些自戀的摸了摸臉龐。
對此,坐在車輦之中的姚廣孝,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
朱樉更是一臉黑線的看向朱棡,眼中掠過一抹無奈之色。
雖然他們真的很想罵朱棡一句真不要臉,但奈何這就是事實,還是無從反駁的事實。
彆的就不說了,光是在帥這一塊,朱棡絕對是老朱家的一枝獨秀,其氣質更是非凡。
“秦王殿下,江夏侯周德興造訪。”
便是此時,一陣快馬的聲音響起,隨後又是侍衛的聲音響起。
顯然,朱樉陪朱棡祈福大相國寺,江夏侯周德興也已經到了秦王府,所以才有侍衛前來稟告。
“走吧,人家都已經上門等候了,我們倆也該露露麵了。”
朱棡收起了玩鬨的心思,方才開口道。
“你覺得他有沒有去見過胡相國?”
朱樉則是想了想道。
“這還用想,他肯定去見過胡相國了。”
“畢竟人家是中書省右丞相。”
朱棡靠在椅子上,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
“嗯。”
朱樉掀開車簾的一角,看向了近在咫尺的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