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你大唐爺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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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幽州。

作為防控漠北胡族,乃至挾製遼東的軍事重鎮,幽州的地位在隋煬帝時期就已是十分突出,曾設有東夷都護府。其後終唐一朝,亦於此地曆設幽州節度使、範陽節度使,以控製漠北奚、契丹等族。

天寶末年,安祿山以幽州為根據地,發兵反唐,掀起了重創盛唐的“安史之亂”。其後叛亂雖平,幽州卻已實為長期不奉朝命割據一方的河北三鎮之一,直至當今。

時年逾五十的劉仁恭,便也是如此遵循曆代幽州節度使的傳統,不受中原朝令。

昔年他還不過一幽州鎮將,因兵變而投奔晉國,借李克用之手殺回了幽州,被後者表為幽州兼盧龍節度使。但僅過一年,他又與李克用交惡,轉投於朱溫,以擺脫晉國的控製。

十年前,劉仁恭吞並了義昌節度使,將轄境擴張到了南麵滄州,任長子劉守文為義昌節度使,駐滄州。而後野心大起,欲奪成德、魏博二鎮,以兼並整個河北三鎮。

便是因此,其遂與朱溫交惡,引得後者兩次親征河北。不但成德、魏博二鎮沒取到,反而為朱溫做了嫁衣,令二鎮轉投入大梁旗下。

但就算如此,劉仁恭仍可作為偏安一隅的諸侯存在,直到幾月前,其次子劉守光領兵攻入了他享樂所在的大安山宮城,將他堂堂的幽州節度使,囚禁在了一方小院中……

…………

節度使府。

因這兩月一直在擴建,這座占地不俗的府邸已有了些王府的建製,府中來來往往的仆役,裝束似同宮人一般。

唯有這方小院,還是從前那副布局。

院中生有雜草,被刺骨的寒風刮拂著,格外顯得有些蕭瑟。

天空上積有黑滾滾的烏雲,猶如傾軋之勢,低低的逼壓而來。

劉仁恭發須蓬蓬,已有些打結的樣子。

他木著臉,困坐在狹窄的堂屋內。屋中寒意凜冽,卻全無絲毫取暖的東西。

院子裡倒是生有一堆篝火,不過旁邊圍有兩個頂盔貫甲的衙兵,看都不看他一眼。兩人是負責看管他的人手,隻聽命於劉守光一人,全然不在意他的什麼感受。

此時,一負責送飯的衙兵捧著食盒喜不自勝的闖了進來。

“有十日前的捷報送到幕府了……”

“什麼捷報?”

“劉守文那廝不自量力,幾敗之下竟還敢率軍回返,駐兵於玉田,欲阻節帥兵鋒。而今節帥領兵親往,在玉田與其大戰,大獲全勝,共斬首三千餘級,劉守文他娘的僅以身免,再次遁往遼東去了!”

“入他娘,這廝跑路真行!”

三個衙兵口無遮攔,且還有意無意的把話音喊得極高,偏偏讓劉仁恭聽了個一清二楚。

後者滿嘴苦澀,心中再次湧上一股悔意。

幾年前,劉守光與他的愛妾羅氏私通,那時他就該痛下殺手,將這個孽障一刀砍了,而不僅僅是與其斷絕父子關係。誰曾想到,當年隻是一個心慈手軟,會造成今日局麵。

外邊還在繼續擺談。

“捷報是十日前的,說不得節帥現已回返了,屆時,你我恐怕也少不得亦被封賞……”

聽到此處,劉仁恭已是深深的絕望,但多年來的養尊處優、荒淫奢侈,卻容不得他狠心去求死,遂突兀的乾咳了一聲。

待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他便厚著臉皮乞求道:“可否容老夫,給二郎傳個話?”

“老節帥有什麼想說的,直言就是,不過我可不敢保證節帥會聽得進去。”

“咳……”劉仁恭乾咳一聲,諂媚發笑:“二郎新任幽州節度,總得需要老夫出麵不是?還望幾位能替老夫告知二郎,當年確實是老夫看錯了他,寵信了大郎。而今老夫已識大郎無能,甘願向他讓出這節度之位,隻求老夫今後不要一直被關在這裡……”

三個衙兵一愣,而後互相對了對眼,倏爾便有人大聲嘲笑出聲:“老節帥,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過重了些?節帥而今自稱燕王都無人敢反對,還需要你出什麼麵?”

“伱不想待在這,還想去哪?回大安山繼續享樂啊?”

幾人嘲笑不斷,似是由此能讓他們獲得更多的快感,完全不給劉仁恭麵子。

劉仁恭老臉一僵,尷尬之色一閃而過,乾笑一聲後,隻得徒勞的再次坐回去。

重新握住座椅扶手,他的手指卻攥得極緊,一股深深的屈辱感,自他心中噴湧而起。

——————

幽州以北,燕山。

古北口。

若說塞外與河北到底有什麼不同,便就是中間隔絕了這麼一條巍峨起伏的山脈。

燕山橫貫東西,據於河北平原的最北部,全長可達三百多千米,是防禦漠北南下最重要的阻礙。同時,在這險之又險的山勢上頭,古舊卻又厚重的長城,隻是盤旋在山巔之上。秦磚漢瓦,冷冷矗立在烈風當中。

暴雨滂沱而下,號角聲撕裂了層層的雨霧。

風急雨驟,在天地當中連成了密集的斜線,順著磚縫,衝出了一潑又一潑的血水。城頭之上,屍首堆疊得高出了垛口,血水順著城牆往下流淌,饒是如此大雨,也衝刷不乾淨。

城牆之下,亦是慘狀無比,密密麻麻的屍首之間,散布的全是盾牌以及亂石,因雨水灌注,這些死屍已被泡的發白,卻又被滾燙的糞水燙的發爛,顯出了極惡心的畫麵來。

城牆上頭,已然沒什麼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