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奧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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泃水一川白亮的河水,仍然還在靜靜流淌,但半年未動的河運,現在還是癱瘓,上下的渡口一片荒蕪,甚而已顯破敗,半個人影也無。

但流速最緩的一片河道間,已立有幾個橋樁,上頭搭有浮橋,正被河水拍打著上下晃蕩。

這新建的浮橋是漠北人搭的,以方便斥候能夠策馬到東邊去,打探漁陽那邊的消息。但每每稍一深入,就會被定霸都的遊騎驅趕回來。兩方因還有表麵上的合作,故沒有大的交鋒,但這幾日小摩擦也是不斷。

此時,一道哨鳴聲,忽地從山林間急促的響了起來。

幾騎遂從緩坡上疾馳奔出,遠遠看著泃水上的那道浮橋。

但這一次,卻非是漠北的斥候,而是一輛古樸的馬車,緩緩從西岸馳來。

不過猶自奇怪的是,這馬車竟沒有趕車人,而那兩匹挽馬也仿佛是極有靈智一般,規規矩矩的向前走著,一路過來,也是極為平穩。

幾騎便愣愣的互而對視。

但還未等他們試探性的射出箭矢,泃水西岸,又有馬蹄聲響起,卻是世裡奇香與遙輦弟弟追了上來。

見到二人,這幾個遊騎便不再逗留,如旋風般退去。

遙輦弟弟身材魁梧,坐騎自也是高大,但就算如此,那匹駿馬也顯得有些吃力。他臉上的橫肉隨風晃動,砸著嘴看向山坡,沉聲詢問道:“需不需要我追上去,將這幾個南人解決掉?”

世裡奇香猶豫了下,沒有立刻答複,而是趨馬伴在古樸馬車旁側,在馬背上恭敬欠身,問道:“奧姑,這些遊騎恐會暴露您的動向,是否需要奴與遙輦為您開路?”

古樸車輛中,傳出的聲音略顯輕柔,一股清靈感,便油然自生。

“無妨,隻管前行便是。”

“是。”

世裡奇香理所當然的應了,似也認為對馬車這位而言,暴不暴露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遙輦弟弟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頗覺有些遺憾。

“王後遣你們二人來,可是有其他吩咐?”馬車中,清靈聲音再次響起。

世裡奇香便繼續欠身,恭敬道:“王後說,奧姑此次在營救大王之餘,需一並將那中原統帥的性命取了。”

“這兩件事,可需要分先後?”

“這……”

馬車外,世裡奇香愣了愣,與遙輦弟弟對視了眼,而後有些拿捏不定道:“必然是要先救出大王的……不過王後說,此次不計代價,也要取了那人的性命……”

車裡,奧姑沉吟了下,而後輕輕點頭。

“駕車,替我認人,以免錯殺了。”

“是。”

世裡奇香趨馬上前,一躍而上前室,繼而重重的一抽韁繩,使馬車的速度開始加快起來。

遙輦弟弟則是背負著八尺瘴霧角,同時驅趕兩匹坐騎,跟了上去。

他這次南下,多次吃癟,更是在述裡朵跟前不斷丟臉,分外難堪。

故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殺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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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陽。

節度使衙署。

站在庭院的廊前,似還能看見這座衙署百年前的樣子。石磚壘砌起來的圍牆,牆排水的獸口,粗獷大氣的雕花門框,都昭示著這曾鎮戍大唐北麵、抵禦胡族的重鎮輝煌。

但猶自可惜的是,駐於此處的盧龍軍,卻在劉氏兄弟的河北內戰中,已被打得幾無建製。殘存的餘部,也隻不過百十人,先前救被劉守文納進了義昌軍中。

故蕭硯還在思忖,到底對各軍做出如何安排。

他在廊前來回走動,整個衙署內外,都是安靜無聲,幾個龍驤軍的士卒列在門口,都隻是一動不動的靜靜守候著,替他們這位年輕的統帥充當起了衛卒。

而整座漁陽城,亦也好似半點動靜也無,似是已蜷伏在了這位新的征服者腳下。

事實上確實如此,任憑蕭硯如何下達指示,所有命令都是一絲不苟的執行下去,完全無人敢馬虎。

譬如這兩日,一眾漠北俘虜被鞭子抽著,開始替漁陽的殘餘百姓重建城池。看管他們的不是旁人,就是那些會漢話的漠北小隊長。這些小隊長不用乾活,又能吃飽飯,反而對看押一事乾的儘心儘力。

除此之外,還有自告奮勇的燕地豪傑,蜂擁入軍,暫時沒撈到名額的,也自發替定霸都看守俘虜,唯恐有人心生他念。

此時,從廊下看過去,外間的一應虎賁都隻是步履匆匆,士氣高昂。

而整個城池當中,乃至左近幾十裡,這些虎賁也隻聽命於他一人一人。

從今以後,這便是——

屬於他的漁陽。

蕭硯長舒一口氣,踱步的身形止住。他已決意好了,打算拆分義昌軍成兩部,一部與原盧龍殘部、以及田道成所部的燕地新卒一起,重建盧龍軍,留駐漁陽。而他也會新提拔一批燕地豪傑充任軍官,協助田道成替他看好漁陽。

而另一部義昌軍,亦要塞入部分燕地漢兒,仍為“義昌軍”軍號,帶回幽州。至於定霸都,他倒是有心納入掌中,但這會插手其中,恐會造成戰力縮減,故暫時不動。

龍驤軍六百餘騎,則是繼續充當他的親軍。

所以協調之下,盧龍軍應有兵額七千人,燕地新卒占三分之一。義昌軍則有一萬人,但燕地新卒僅占五分之一。這兩部他已仔細思忖過,今後回歸汴梁,朱溫定是要讓人接管的,儘數交上去即可。但底層軍官都是他提拔的燕地漢兒,或許交情暫且不深,但多多少少有一份香火情在。

主要的人選,還是極早就開始留意的田道成。他的父母都算幸運,從那場慘無人道的攻城戰中幸存下來,留在漁陽,算是埋了一顆定心丸。

而定霸都,才是他主要想藏的部分,這需要後麵慢慢籌劃。

除此之外,漠北俘虜也逃不掉。這幾日除了重建城池,他已親自考察過,挑選了一批還算老實的漠北漢子,若是修完城池還有氣,可憑他們選擇,留下賣命或者回草原當奴隸。

粗略的想法已構思好,蕭硯便大步走進後衙。

房中,姬如雪正將兩人的衣服迭放好,簡單裝在包袱中,做好了隨時可動身的準備。

看到他進來,少女便有些驚詫,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雀躍。

這幾日,蕭硯忙的腳不離地,極少有白日裡回到後衙的情況。她又不想顯得太刻意,故實際上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盧龍軍……”

蕭硯嘴中念叨著,坐到書案後,準備研磨。但書桌上亂糟糟的,竟一時尋不到筆墨放在哪裡。

還是姬如雪上前,替他從一堆雜物中尋了出來。

她清冷著臉,但嘴角隻是抿起淡笑。蕭硯並不許她隨意動他的東西,說是怕擾亂思緒,但他自己卻連東西都忘在了哪個角落。

蕭硯有些尷尬,但他臉皮愈來愈厚,隻是坦然道:“為大事者,果然少不得賢內助啊……”

“呸,不知羞。”

姬如雪輕輕拍了他一下,斂著眉以掩飾發紅的耳根子,偏過視線,“本姑娘是要做俠女的人!”

前者不以為意,隻是發笑,準備記下自己的思路。

少女無意看他寫什麼,以免他生厭。遂想折身過去繼續收拾,但還未邁開步子,手腕就被人一扯,將她整個人攬入了蕭硯的懷中,霎時,她輕盈的身子便坐在了後者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