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此人(2 / 2)

而韓延徽聽過這一‘下馬威’的言論,自是麵露惶恐,彎腰下去,迫切道:“蕭帥絕無此意,確實是因為戰事實在過急,非親臨戰陣而不足以悉知,天使還請再稍待一二,仆即刻再命人去催一催。”

趙岩冷哼一聲,從馬紮上起身,也不顧韓延徽去安排人趨馬出營,隻是在原地來回走動,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這營中的一應將卒。

諸如餘仲等將領他早已看見過,照實了說,這些曾傳回汴梁說是因為李振未及時發賞而不聽宣調的定霸都將領,他屬實是沒多大的好感。不過那些定霸都士卒,倒真是一等一的精銳好兒郎,比起禁軍來也不遑多讓。

按理來說,有這麼一支軍隊在手中,怎麼也該讓燕軍投鼠忌器了,蕭硯在等什麼?莫非真如朱友文私下對他說的那般,真是在等他手中這麵聖旨?

可蕭硯遠在河北,他怎知道會有聖旨傳來?

趙岩暗暗思忖,隻是頗為不解。

他當然曉得遠在汴梁的朱家皇帝倚重蕭硯,不該對蕭硯這些慕屬如此苛責,然而他此次北來,可不止是單單傳一道聖旨這般簡單。

朱溫雖然宣旨讓蕭硯統攝河北,然則還有讓趙岩充作監軍的意思,不然也不會讓趙岩堂堂一大內禁軍將領跑到河北來。若非是河東晉國那邊也要大軍堵在潞州,汴梁禁軍籌措起來也殊為消耗時間、錢糧,他恐怕直接就帶著大軍北上了。

不管怎麼說,他必定要牢牢盯緊蕭硯,這無關乎黨派的問題。他向來都有一個女婿該有的自覺,絕不會去和冥帝、鬼王、朱友貞之流牽扯在一起,不過隻是偶爾聚會在一起的時候閒聊片刻罷了。

然則上次鬼王朱友文尋到他,提出了蕭硯會分走他的禁軍實權後,卻多多少少讓趙岩有些警惕起來。

若說起來,蕭硯不論是在河北立了多大的功勞,就算是潑天的大功,怎麼也不乾他這個皇帝女婿的事,但如果觸及了手中的禁軍利益,那可就要了趙岩的老命了。

作為皇帝女婿,雖然沒有什麼大的野心,但眼看朱溫愈加高齡,這幾個皇子明裡暗裡又互鬥的甚為厲害,按照這世道數十年來的規矩,今後這皇位更替的時候,說不得禁中還會有一場火並,諸如冥帝等幾個皇子,終究是要憑借實力登位。

而趙岩作為一手握禁軍實權的羽林統軍,當然能從中獲得不少利益,不提此事,作為一個手握禁軍的駙馬,他隻要不作死去碰不該碰的東西,怎麼也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甚而還會被各方拉攏,在新朝更進一步。

但蕭硯的出現,很是觸碰到了不少人的利益。

諸如禁軍,不論是金吾衛還是龍驤軍、龍虎軍、羽林軍、神武軍,或是隻以親王擔任軍使的天興軍及廣勝軍,這餅子就這麼大,本來各方早已將之吃滿,這麼突然空降一個蕭硯,且一口就要吃三分之一,誰能受得了?更彆說這蕭硯明麵上還不與任何黨派有關係,雖說暗地裡或許與朱友貞有幾分乾聯,但反而更是讓人忌憚。

這些年,不論是在梁王時期還是現今朱溫稱帝,暗地裡的黨爭幾乎都和朱友貞沒什麼關係,若說朱友貞座下單隻依靠一個蕭硯就能與各方保持平衡,其他人還怎麼融入進去。

蕭硯得壓製住。

這是趙岩與鬼王朱友文結下的一個短暫的共識,起碼他來了河北,就不會讓蕭硯過的太順利。

按照朱友文給的謀劃,他當要和李振達成聯盟,共同製衡這位可以獨攬河北的蕭大帥,不然真讓他一人獨吃了所有功勞,難不成真要封一個郡王?且還有這些河北降軍,總不能真讓蕭硯一人吞了,這些驕兵悍將,縱使真的跋扈,那也是一等一的好兵!

趙岩便就在這樣的思緒中,暗暗打量著這營中的各部士卒,愈看愈有些意動。

這些兵將,怎麼也不能讓蕭硯一人整編完了……

想到此處,他便稍沉著臉,看向一直似若木頭人的餘仲,沉吟開口道:“餘都校是乎?”

餘仲愣了愣,下意識瞥向韓延徽,但後者全然不動,更無什麼眼色指示,便潦草的一抱拳,嗡聲道:“稟天使,正是本將。”

“聽聞你們定霸都月前因為不滿李公的犒賞而不聽宣調,但為何彼時李公令你等出營野戰,卻如此聽令?”

餘仲皺了皺眉,他似若看白癡一般的盯著趙岩,將一個跋扈武夫的態勢做到了極處,冷哼道:“天使莫不是被凍傻了腦子?李振彼時言,本將若不出營,便要以軍法處置本將,難不成,本將真就這般讓他平白砍了腦袋?或者說,天使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