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敷的外婆曾經跟她講過北方農村的生活,棉花這東西是不能下水洗的,一洗就廢了,像是棉被、棉衣臟了之後,正確的做法是拆掉,隻洗外麵的布,然後再重新縫。
至於棉花呢,棉花是需要彈的,彈到蓬鬆柔軟,才能起到保暖的作用,所謂“彈棉花的”,做的就是這個工作,每年入冬之前,就要把舊棉絮都拿出來,重新彈一彈。
當然啦,「萬人迷係統」還沒喪心病狂到認為彈棉花也是合格萬人迷所必備的技能之一,所以材料包裡的棉花是可以立即使用的。
少年跪坐在榻邊兒,垂著頭一點一點地把棉花鋪上去,又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鼻子有點癢,忍不住“阿嚏!”打了個噴嚏,輕飄飄的棉絮飛了起來,他呆住了,有點驚慌地伸手去抓。
羅敷:捧臉.jpg
啊,如果有相機就好了,這個畫麵拍下來一定很可愛。
把棉花平整鋪好,上麵再包上一層老棉布,用縫衣針慢慢地縫起來……縫的有點醜,不過算了。
她和荊無命兩個人一起把這床非常有分量的厚褥子鋪在了火炕上,稻草就可以不用了。
躺上去看看,嗯,還不錯……就是老棉布有點硬。
係統裡買的這種棉布,很像是那種以前農村裡手工織的布,從紡紗到織布全是人工,因棉線不夠牢固要上漿,上了漿之後再織,織出來的布確實硬,要多穿一穿、多洗一洗才會柔軟舒服。
為什麼要買這個呢……因為便宜。
羅敷成功地縫了一床褥子,卻也沒有什麼興趣再多縫一床被子,她實在不想蓋粗糙的被子,況且現在肚子也有些餓了。
荊無命又開始忙前忙後了,他去灶台生火,找了跟比較直的樹枝,把外層的樹皮搓掉,然後把包子一個個穿上去,放在火上麵烤熟,像拿冰糖葫蘆一樣拿過來
() 給羅敷吃。()
下午,一起去河裡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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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已經結冰,冰層還很厚重,人在上麵走路跑跳都沒問題,荊無命不會武功、身上雖然有一層薄肌肉,但畢竟年紀還小,不是非常有力,冬天蹲在河邊,像是一隻吃不到魚隻能狂撓冰麵、淒厲喵喵叫的可憐小貓。
對羅敷來說,這就不是什麼問題啦。
九尺長鞭重重一揮,冰麵驟然碎裂,濺起了千百片在陽光下閃耀著晶瑩光芒的冰片,再一鞭下去,水麵濺起水花,被一鞭抽暈的魚飛了起來,又落回水裡,在河麵上翻起了肚皮。
荊無命的眼睛都睜圓了。
他所覺得難以獲得的一切……在她手下,都是那麼輕而易舉。
他跑到小河邊上,捏著魚頭朝羅敷揮手,可憐的魚尾巴在他手裡一晃一晃的,少年的眼睛亮亮的,就差抱著生魚直接啃一口了。
羅敷又輕輕甩了一鞭,抽暈了兩條魚。
這鞭子還不能甩重了,怕把魚直接抽成魚肉泥。
少年懷裡抱著二條魚,滿載而歸!
晚上吃烤魚!
魚是荊無命處理的,他常在野外吃魚,處理東西比羅敷處理的好多了,回去之後就開始扒拉他的窩,扒拉出一塊比較鋒利的石頭開始刮魚鱗,給魚開膛破肚。
……原來是個還生活在石器時代的小少年。
羅敷饒有興趣地去看他那一堆各異的東西,並猜測著作用:這個是石手斧,砍樹枝用的,那個是木矛……是不是可以拿來挖樹根?
總之,還蠻厲害的。
魚烤好了,撒上羅敷從客棧廚房順的鹽,薄薄撒了一層,味道很是不錯。
她想:如果這時候有張二的醬料就好了。
少年吃得臉上紅撲撲的,眼睛也眯了起來。
把魚肉吃得乾乾淨淨後,他一點兒都不浪費食物,把魚最中間的那根主刺扔到火了烤了,還殷勤地拿給羅敷吃。
羅敷很疑惑:“這個可以吃麼?”
少年的嘴裡叼著一截魚骨,點點頭,哢哧咬了一口,在嘴裡哢哧哢哧地嚼嚼,聽聲音是非常脆的。
羅敷嘗了一口,有點驚訝。
魚骨裡的油脂居然還蠻豐富的,烤脆了之後吃很香的。
他們兩個像是一大一小兩隻吃魚貓,讓魚得以在他們肚子裡獲得全屍……
吃飽喝足,炭燒暖,上炕,睡覺!
少年又依偎在她胳膊旁邊睡著了,到了半夜,又無意識地抱住了她的胳膊。
不缺炭、也不缺吃的,冬季裡蚊蟲絕跡,屋子後麵還有溪流可隨時取水,如此一來,隻是小住的話,這裡的生活還蠻不錯的嘛。
羅敷白日起來,先是打坐、翻開秘籍細心揣摩新武功,到了中午就去後山抽暈幾條魚,下午收拾收拾屋子,或者去取水燒熱,洗頭發、擦身子。弄完這些後,她會和荊無命待在一塊兒。
他胸口的傷勢漸漸好了,羅敷就把自己的短劍給他,指點他一些
() 練劍的訣竅。
他果然是個劍術上的天才。
天才是不需要套路的,成套的劍法在他麵前完全沒有用,他一握到那柄短劍,就好似立刻知道要怎麼用。
羅敷用匕首和他過招,他固然完全沒有內力、沒有章法,也沒有穩固的下盤,但他已經能夠憑借本能,抓住最適合出手的機會。
內力可以練、章法可以學,穩固的下盤可以通過紮馬步來得到,但這種天生的戰鬥本能、敏銳的觀察力和絕對奇詭的出手,卻是多少人苦練了一輩子都沒法做到的。
這就是天賦,再過十年,他必定是這世上劍術最高的人之一!
羅敷有點高興,摸摸他的頭。
荊無命也很高興,他抱著羅敷的秋水劍睡覺……當然啦,是一邊抱著秋水劍、一邊抱著羅敷的胳膊。
十天的時間轉眼過去,外頭鬨得天翻地覆也好,羅敷在這裡美滋滋的過日子。
她又一次拆了繃帶,幫荊無命看看心口上的鞭痕。
差不多已經開始結痂了。
羅敷笑道:“傷快好了。”
少年聽見這話後,肌肉忽然又緊繃了一瞬,有點痛苦似得緊張起來。
羅敷:“嗯?怎麼了?”
少年怔怔的,說:“我沒事。”
羅敷又幫他把繃帶裹好。
這一天晚上,荊無命卻睡得很晚。
他一直在觀察羅敷,仔細地聽她的呼吸聲,確認她睡著之後,他悄悄地爬下了炕,帶著秋水劍,悄悄地從屋子裡走出去,找了個有月光照射的小角落,慢慢地解開了自己的上衣,解開了繃帶,露出了胸口猙獰如蜈蚣爬過的鞭痕。
他低下頭看了看,麵上全無表情。
荊無命忽然用左手拔出了秋水劍,反手一劍,用力地劃開了自己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
鮮血順著劍身緩緩落下,少年蒼白的手背驟然暴起青筋,五指死死地攥住了劍柄。
但他的臉上還是一丁點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