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要做的事,可能要斷許多人的生路。
清冷的夜很快過去,簫塵和王若曦都不知自己是何時睡著的。
他之前已有令,清晨不用知會,眾人準備妥帖便可上路。
這些事都交給李老歪操持,他自是儘心儘力的。
車駕緩緩移動,聚龍關所有守軍齊齊跪地,恭送夏王千歲。
馬車晃動,將在睡夢中的簫塵搖醒。
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到身邊的人都變成了無影的妖魔,似要將他吞噬。
醒來之後,看著身邊還再熟睡中,麵容絕美的妻子,他輕歎口氣,並未言語。
很多事,已經開始了。
也是這日的清晨,京師之外不遠,戰馬奔騰,煙塵滾滾。
博陽侯王靜堂領了聖旨,著其帶所部官兵直奔邊境。
除卻兵馬之外,皇帝還下令征調兩萬民夫運送糧草。
如此一來便聲勢浩大,數萬軍民浩浩蕩蕩,沿著京外的官路,快速疾行。
邊境的事的確迫在眉睫了。
昨夜,簫承嗣收到了緊急軍報,邊境炎國兵馬已有斥候越過邊境,偵查己方防備,似乎即將進攻。
好在簫塵離開之前便已有了布置,簫承嗣從容不迫的下旨,倒也不至於慌亂。
隻是這樣一來,另一件事卻有擺在他麵前,更為棘手。
他的私庫沒錢了,國庫也快要見底了。
之前並未總領政務,這些他都不清楚,現在看了戶部的奏報之後,十歲少年的眉頭也凝成了川子。
此時,養心殿。
簫承嗣直著手中的典籍,皺眉問麵前的付友忠,語氣十分不善。
“兩百七十萬?國庫隻有兩百七十萬銀子?”
“你這戶部天官是怎麼做事的?!”
“還有你!”
說著,簫承嗣直接甩出一本奏章,直直打在另一個官員臉上。
那官員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喘。
此人是光祿寺掌事,一直負責皇族內務開支,也幫著皇帝執掌私庫。
這人也算是朝中老臣,一直老實本分,也算命好,逃過了前幾日的京師血洗。
但現在看,這人怕是不堪大用。
皇帝私庫一直都有穩定的收入,隻要為京畿地區的鹽鐵專稅,每年有接近千萬兩。
可現在,皇帝私庫中緊有幾十萬存銀,當真連塞牙縫都不夠。
“你和朕說,朕的銀子呢?”
簫承嗣緊皺眉頭,直直的看著跪在地上,已是瑟瑟發抖的官員:“單是京師三大營的軍餉,能用得了這麼多?”
“彆和朕說都花出去了,朕是年幼,但不是傻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那官員嚇的麵色蒼白,卻隻知叩首,一句其他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越是這樣,簫承嗣就越是生氣,隨即看都懶得看他,沉聲道:“滾下去!”
“你這光祿寺卿的差事不用做了,回家養老去!”
那官員屁都不敢放,趕忙叩首,快速退出了養心殿。
那人走後,簫承嗣長長的出了幾口氣,又看向付友忠,一句話也沒說,但眸中的怒火已說明一切。
“還請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