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陰沉。
一支商隊自陽城而來,一行三輛大車,接受盤查之後,徐徐進入陰城城門。
城門一側,某商行。
“軍,軍爺。”
商行管事抖若篩糠,看著眼前的白麵青年,聲音顫抖:“您,您……”
“這沒軍爺,隻有你門下的夥計。”
那青年咧嘴一笑,道:“你放心,我等進來辦事和你無關,你隻要聽話,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管事聞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已是麵無血色。
陰陽兩城之間往返的商戶有不少,但能做押運生意的,自和兩城的官員都有關係,方寧此番遣人混入商隊進入陰城,自是為了情報而來。
“好了,不必惶恐。”
青年將管事扶起,笑道:“不都說了心係國朝,簞食壺漿嗎?”
“你這是在立功,怕什麼。”
管事還是哆哆嗦嗦,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可不是商號的東家,隻是個押送物資的管事,這麼大的事如果被城中之人知道了,那可就是抄家滅祖的罪。
邊關之地,私通敵國,抓住了根本不會審,恐怕當場就砍了。
“來,還有事要讓你辦。”
那青年根本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將他按坐在書桌前,指了指桌上鋪好的紙張,輕聲道:“勞煩管事動筆。”
“我要陰城的簡略圖。”
另一邊,止穀峰,某山泉邊。
山泉水已被引流,原本的河道中流量減半,事情已經做完,剩下就等魚上鉤了。
方寧安靜的坐在青石上,看著遠處烏雲之下的山澗,若有所思。
這次,他隻遣了四人混入商隊,能否取得效果還未可知。
至於其他方麵,該布置的他已經布置好了,兩千軍士已化整為零,潛於山林之間。
“大帥。”
此時,一個親兵蹲在方寧身側,輕聲問道:“為何不多劫些商隊,想辦法混進城裡。”
“這樣咱們就不用在這乾等著了。”
“人太多,反而不好。”
方寧輕聲道:“讓兄弟們都打起精神,若看到敵軍出城,伴俘的先迎上去。”
那親兵聞言,也不再問,隻是點了點頭,起身走了。
現在方寧心裡正在琢磨其他事。
殿下的計策是已經布置好了,但他還有一件事想不通。
止穀峰這麼重要的位置,敵軍為何要撤去暗哨,連個守軍都沒有。
他們是要放棄了?
簫塵給了他兩千人,應是知道這戰略要地,敵方定會有人值守,是以備不時之需的。
可現在……
方寧想了一下,輕輕揮手,身後一人立刻上前。
“大帥。”
“安排下去,抽兩個百人隊,換上炎朝的軍裝,占了他們的暗哨,隨機應變。”
“是。”
兩城此種調配有些不對,他必須要有所防範。
……
子午穀,上營。
“殿下,邱樂水進承天關了。”
齊正業快步進來,直接坐在簫塵身旁,開口道:“帶了兩千多人,看樣子都是之前的潰軍。”
“比料想的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