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臉上帶著幾分怒色,屋內的其他將領也同樣如此。
“邱樂水在兩城獨攬大權,所有的功勞都是他的!”
“隻因我等是朝廷指派,並非他的嫡係,他便在日常中處處打壓。”
“就說這次征戰,他出兵之前,我等就極力勸諫,可他執意出兵,還說要取下大炎三十年未有之功勳。”
“要打就打吧,可他又隻帶了自己的嫡係將領,將我等全都晾在城中,做他的後援。”
穆青咬牙繼續道:“能臣猛將他不用,卻任人唯親,致使大敗虧輸。”
“他這身份,卻又能跑回來,如何可信?”
“現在敵軍當前,承天關乃是國朝最後一道防線,劉將軍不可不防啊。”
穆青可謂是苦口婆心,周圍幾個將領也跟著幫腔,可劉棟梁始終麵帶輕笑,隻是默默的聽,卻不開口。
直至所有人都不再言語,他才開口輕聲道。
“邱帥來時,已經和我說了。”
“他此番來,不要承天關兵權,也不乾涉我的指揮,隻是再次等候朝廷使者。”
“邱帥身上的功過我不過多評論,各位放心,承天關固若金湯,我麾下兒郎各個悍勇。”
“賊軍不來就罷了,若敢來犯,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劉帥心中有數便好!”
聽到劉棟梁如此說,穆青才單點頭,道:“我等隻是關心,並無惡意,劉帥莫往心裡去。”
“我清楚。”劉棟梁輕輕一笑,提起酒杯道:“諸位,此間還無戰事,還是喝酒吧。”
……
清晨,空氣有些清冷。
方寧離開了止穀峰峰頂,到了最前方的營地,看著迎麵而來的大隊敵軍,雙目成線。
“記得軍令。”
方寧沉聲道:“一觸即潰,丟盔棄甲。”
“得令!”
昨日抓住的幾個俘虜已連夜送去了凝水關,之前分散的部隊已悉數集結,隻等對方進攻。
這一次,對方出動不下五千人馬,看這樣子,是要一舉收回止穀峰了。
透過林間的縫隙,看到敵軍已在峰前集結。
一陣嗚咽的號角聲傳來,手持長矛的敵軍緩步向前,徐徐推進。
待對方進入射程,方寧當即爆喝道:“放箭!”
嗖嗖!
箭破長空,魚貫而下,瞬間便射穿了數十敵軍的身軀,哀嚎聲當即響徹長空。
“再放!”
箭羽如烏雲般遮蓋而下,卻擋不住敵方進軍的腳步。
不消片刻,敵軍已到達山底,方寧瞅準實際,再次下令道:“跑!”
且見方寧大手一揮,所有在營地之中埋伏的軍士立刻起身,快速向另一邊退去。
方寧則留在最後壓陣,一邊向後跑,一邊看著敵軍的動向。
他這一手顯然讓對方蒙了,但敵軍的指揮官卻很快反應過來,已然傳令打散陣營,衝入止穀峰。
見敵軍密密麻麻的衝上來,方寧帶著麾下兵丁且戰且退,不斷向後射箭。
很快,身上的箭矢已悉數射完,幾個軍士直接扔掉腰間佩刀,跪地投降。
方寧乃是統帥,自然不可能立刻投降,而是不斷戰鬥,直至身邊之人都被擒獲,他才無奈的扔掉佩刀,束手就擒。
被擒獲後,方寧心底也是想笑。
此次對炎國用兵,他這是兩入敵營了,頭一次是主動,這次是半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