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塵的聲音從車內傳來,李不全立刻道:“六個,兩個掌櫃模樣,四個夥計模樣,但看著都是練家子。”
“哦,帶一個人過來,問問。”
“是。”
李不全快步去了,簫塵則直起了身,撩開車駕的簾子,直接坐在了車上。
王若曦沒出去,而是在車裡聽著,臉上的神色也有細微變化。
很快,一個穿著綢緞長衫的中年人便跟著李不全快步過來,穿過左右親兵的時候,那漢子心裡一直突突的跳。
“爺,人帶到了。”
“嗯。”
簫塵一隻腳踩在馬車上,身子往前談,朝那中年人笑道:“你是行商的?”
那漢子隻瞥了簫塵一眼,根本沒看清他長什麼樣,但他身上蟒袍的龍紋卻栩栩如生,好似能吃人一樣。
看到這衣服,這人雙膝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叩首道:“回,回大人的話,小的是行商的。”
“要去鹽場拉鹽,鹽引也有。”
“小的拉車的馬熱死了,當了您的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放了……”
“拉車的馬會熱死?”簫塵聞言皺眉,沒聽這人後麵的話,開口道:“你從哪來的?”
“涿州。”
涿州,距京師二百餘裡,也在京畿範圍,屬山北,算是大城。
“涿州?”簫塵心中狐疑更甚,又問道:“從涿州到這不過幾十裡路,馬怎的會累死?”
“你說謊了。”
簫塵雙目微眯,聲音很輕,可是一句話之後,身旁的李老七直接抽出腰間長刀,瞬間就比在了那漢子的脖子上。
就這一下,那人的魂都要嚇飛了,趕忙叩首道:“草民沒撒謊,大人明察!”
“草民就是從涿州出來的,全都是實話啊!”
“數十裡山路能跑死馬,你糊弄鬼呢。”
李老七一呲牙,隨即又覺得這話不妥,趕忙改口道:“你糊弄誰呢!”
那人不敢說話了,簫塵卻開口道:“六個人,涿州府,幾十裡路累死馬。”
“除非你們離開涿州的時候一路狂奔,未曾停歇,才有可能。”
“既有鹽引,有合規矩,你急什麼?”
“這……這……”
那漢子滿頭都是汗,已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說!”李老七一瞪眼,喝道:“不說砍了你!”
“那個……那個……”漢子眼珠快速轉動,一看就是在想說辭。
簫塵根本懶得和他廢話,轉頭對李不全道:“這些人都扣了,你想辦法問清是怎麼回事。”
“啟程,去鹽場。”
“是!”
李不全應了一聲,給李老七使了個眼色,李老七咧嘴一笑,提著那漢子的衣領,直接將他往後拎。
簫塵的車隊可不止一輛馬車,審訊個人的地方還是有的。
幾個人都被扣下,如何審訊暫且不提。
且說簫塵回道馬車中的時候,已是眉頭微皺。
“王爺,怎麼了?”
王若曦立刻開口問道:“有不妥?”
簫塵開口輕聲道:“這長蘆鹽場的水,恐怕比我想的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