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簫塵一行並未直奔長蘆鹽場,而是在附近的野地紮營,準備明日一早再去。
這當然是簫塵的命令。
在去長蘆鹽場之前,他要弄清那幾個人的問題。
營寨紮好之後,簫塵靠在軟塌上,一邊喝著涼茶,一邊等李不全的消息。
淺夜剛過,李不全匆匆而來,進入營帳之後沉聲道:“殿下,問清楚了。”
“怎麼回事?”
簫塵將茶盞放在一旁,道:“這些是劫路的?”
“不是。”李不全搖頭:“他們的確是去拉鹽的,不過不是商賈,而是軍中的人。”
一聽這話,簫塵眉頭皺起,問道:“哪的軍中?”
“涿州都護府。”李不全道:“那些人招供,他們奉了上峰之命,讓他們一天之內必須將鹽貨拉回去。”
“說鹽場那邊著急,過了今日,鹽就拉不走了。”
簫塵眉頭皺的更深,心中已隱隱起了幾分怒火。
“具體的事他們就不清楚了,隻是上麵吩咐,這次去的四個夥計,就都留在鹽場,以後歸鹽場調派。”
說著,李不全從懷中取出一個東西,恭敬的遞給簫塵,道:“這是他們身上搜出來的鹽引。”
接過鹽引,簫塵隻看了一眼,便直接扔在一旁。
上麵有鹽場都統司的官印,自是假不了的。
但簫塵想到一件事,這件事讓他滿心是火。
長蘆鹽場乃皇家似有,說是抽取鹽稅,實際是直接售賣,都統司掌印蓋章,憑鹽引領鹽,都是現銀結算,當場劃清的。
而現在,這鹽引居然跑到了涿州軍中,這裡麵若沒有貪腐之事,誰信?
“涿州都護府誰的麾下?”
“楊同舟。”李不全立刻回道:“他們來,就是楊同舟的命令。”
簫塵聞言,頓時怒火中燒,直接開口道:“你明人快馬……”
話說道一半卻停了,簫塵看看李不全,改口道:“不,把人放了,那四個仆從都留下,換成咱們自己的人。”
“讓他們去鹽場。”
李不全聞言一怔,但卻什麼都沒說,隻是躬身道:“是。”
“找淩厲的人去,摸清是怎麼回事。”
簫塵又道:“傳令下去,明日先不去鹽場,就在這等著。”
“還有,讓人出去,把主路給孤劫了,看到運鹽的人都如此做,換上咱們自己的人!”
“是。”
李不全下去之後,王若曦緩步過來,給簫塵倒了一杯茶,輕聲道:“王爺,你也彆太心焦了。”
“咱們出來之前,您不就知道鹽場有問題了嗎?”
“隻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大問題。”
簫塵伸手捏了捏鼻梁。
他在京師殺了那麼多官,幾乎所有有劣跡的官員都被一掃而空了。
可就這般雷霆手段,居然還有人敢頂風作案,還敢貪!
而且他們膽子也太大了,敢貪皇帝的銀子。
“涿州軍中有問題,那其他地方有沒有問題?”
“都已經涉及到軍中了,那地方的官員呢?他們難道不知情?”
“鹽引流出,他們用此物換鹽,而出帶出售賣,獲取的銀錢自是分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