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食國而肥。”
越說,簫塵心中的氣就越大。
他之前也想不通,明明是壟斷行業,為什麼皇帝私庫的銀子會越來越少。
他想到有人貪墨,卻隻想到他們中飽私囊,克扣向上繳的銀子,卻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子比他想的大的多。
他們不貪王上繳的銀子,而是直接把長蘆鹽場當成自家的買賣,直接做起生意來了。
“殿下彆生氣。”
王若曦伸手,輕輕的捋著簫塵的背,又低聲道:“查清,都剿滅便是,不必為他們傷神。”
“國朝的蛀蟲,太多了。”
簫塵長歎口氣,隨即靠在軟塌上,輕聲道:“他們那來這麼大的膽子。”
王若曦沒說話,隻是默默的拍著簫塵的背,輕聲歎氣。
天下從不缺貪官汙吏,所謂千裡做官隻為財,這些人看到錢之後,哪裡還能想那麼多。
長蘆鹽場,每年進出的銀錢何止百萬,守著這麼一座銀山,又有幾人不動心的。
夜深,馬車快速駛出營寨,直奔鹽場方向而去。
簫塵營寨選擇的位置並未在大路上,距離官路大約兩裡地。
此時,一隊親兵自營中策馬而出,直接攔在了官路上,所有過往的人,都要盤查一遍。
簫塵是真有些生氣了,氣的他一夜都沒怎麼睡。
翌日清晨,李不全風風火火的過來,躬身道。
“殿下,今兒一早,扣了三波人,都是往鹽場去的。”
“奴婢問了,是常州府,淩源縣,未名府的官差,也都帶著鹽引。”
“按您說的,咱們的人都換進去了。”
簫塵閉著眼,沒說話,隻是沉沉的歎了口氣,而後輕聲道:“讓人回去,通知何遊之,調二百麒麟衛過來。”
“是。”
李不全匆匆的下去了,簫塵並未起身。
他知道,來往拉鹽的車駕肯定不止這三個地方。
長蘆鹽場,恐怕成了整個京畿地區所有官僚的聚寶盆,他們都在分潤皇家的財產。
簫塵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心中的怒火卻突突的往上冒。
他已經在考慮後麵的事了。
在營中做了半日,昨天出去的兩個人回來了,帶著滿滿的一車鹽。
他們自是回不去涿州府了,也不敢回去,車駕回來之後,兩個人就在簫塵帳前跪著,大氣都不敢喘。
一車鹽,足足四百斤,至少是一百兩銀子。
按兩人交代的,他們這樣的車每兩天都會有一次,這一個月下來,那就是一千五百兩。
一千五百兩,那是二品大員三年的俸祿,夠在京師買一處不錯的小院了。
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簫塵麵色陰沉似水,根本沒見這兩人,也什麼命令也沒有。
他越不說話,下麵的人就越是害怕。
現在,整個營地中,秦兵們連私下議論都不敢了,好似有一層淡淡的陰雲,始終在天空飄著,即將要壓下來一樣。
就如此,那兩人在外麵跪到了傍晚,跪到了淺夜。
而他們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