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李老七帶著二十幾個親兵,裝上了最新型號的手弩,騎著馬上山了。
於此同時,聚龍關調來的三千兵丁也都被安排好了,將整個鹽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現在,長蘆鹽場就是隻許進不許出,所有進來拉鹽的車全都被扣了,甚至連那些沒和此事有牽連的商賈都沒放過。
李伯光和田忠福也都不是傻子,他們雖貪,且各有各的手段,但還知道一點。
這長蘆鹽場怎麼說也是皇家的產業,無論如何都是要往上交錢的。
故此,長蘆鹽場還保持了一條完整的經銷線,社稷京畿地區的十數個商行。
這條經銷線是獨立的,李伯光和田忠福誰都不碰。
不過他們吃大頭,給皇帝留一些湯湯水水,還覺得自己辦的滴水不留,這就有點自欺欺人了。
簫塵將製作細鹽的簡單手段教給了王若曦,讓她自己留在房中研究。
而他本人則回到了都統司衙門。
一進去的時候,他就看到台案上堆了一堆的折子,那都是麒麟衛整理出來的證詞。
此時,何遊之正坐在一旁,看著手中的卷宗,安靜的記錄著。
“查的差不多了吧?”
簫塵緩步上前,何遊之立刻起身,行禮之後笑道:“殿下。”
“是差的差不多了,不過消息還有些淩亂,臣還需要點時間整理。”
“知道個大概就行了。”
簫塵轉身坐在首座,順手拿起一份奏折看了看。
那上麵記錄了一個清河府護軍的事。
此人在軍中犯了小錯,便被上麵判了發配,直接給送鹽場來了,這苦力一乾就是兩年,非但沒工錢,平日連飯都吃不飽。
這長蘆鹽場本是先皇的德政,給內部工匠的待遇都是極好的。
可現在看,這地方分明被李伯光和田忠福倆人弄成了血汗工廠,喝人血的那種。
簫塵將手裡的奏章扔下,捏了捏鼻梁,輕聲道。
“這些詳細的卷宗,後麵都送去刑部和大理寺,麻煩的活都讓他們乾去。”
“你把此事寫成詳細的條陳,所有相關的人都送去京師,交由陛下定奪。”
“是。”
何遊之躬身稱是,但又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
簫塵看了他一眼,笑道:“還有比這更糟心的事?”
看到簫塵的心情還算好,何遊之放下了心,也笑道:“那倒不是。”
“殿下,長蘆鹽場的很多事都涉及到京畿附近各路護軍,其中不乏參將,總兵隻流,恐怕靠麒麟衛是……”
何遊之的話沒說完,但簫塵明白他的意思。
麒麟衛是天子耳目,監察百官,可皇權卻從不讓他們涉及軍旅。
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都是保證安定的基石,無論是監察還是調動,這樣的權利都必須牢牢的抓在上位者的手裡,是不容外人染指的。
“嗯,事情你查清楚之後,名單給孤就好。”
簫塵道:“你沒辦法治他們,孤來做。”
“殿下。”何遊之頓了一下,又開口道:“此番涉及的軍旅之人眾多,如要全都拿了,恐會引出不必要的麻煩啊。”
“畢竟京師大案剛結,現在京畿各地的官員又和此事有染,臣擔心……”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