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遊之見了,心中咯噔一下。
簫塵要殺人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之前何遊之不止一次見過,那時簫塵隱入京師,讓麾下的人出去動作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他不敢隱瞞,趕忙開口道:“他家中還有老母,兩個弟弟。”
“他並未成親,但私下和彆的女人生了一男一女,都在清河府。”
“這些人,生活如何?”
“奢靡。”何遊之道:“揮金如土。”
“全都拿了!”簫塵咬牙道:“都帶麒麟衛鎮府司去!”
“和這田忠福有關係的,靠他發家的,靠著他自作威作福的,分潤的所有人,都給孤拿了!”
“是!”
……
夜色漸漸的濃了,簫塵不想再管長蘆鹽場的事了。
他真的覺得有點累。
一個小小的鹽場都統司都統,居然能有這麼大能量。
居然能掌控這麼多官員,把他們都拉下水,凝成一股繩,同時貪墨皇室的銀錢。
更有甚者,他還敢悄悄都走先皇製定的工匠,讓他們為自己所用。
為了填補空檔,也為了更好的拿捏所有人,他有讓各地州府送來苦力,繼續剝削。
此人之罪自是罄竹難書,砍他多少次都不解恨。
但此時簫塵想的卻不是這些。
他想的是,這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田忠福也是宿將之後,祖上是封了侯的,也算是備受皇恩了。
可他哪來的這麼大膽子,敢做這樣的事!
這的隻是為了一點錢?
還有,現在朝廷上下貪墨成風,單單一個鹽場就已是這般糜爛,那其他地方呢?
各地州府又如何?各地百姓又如何?
地方上的官員就不貪了?
這想象都不可能。
如果大量的官員都貪墨成風,頂風作案,那就不是單純的案子,而是風氣問題了。
簫塵覺得有些頭疼。
對付人,對付再複雜的事他都有辦法,但對付這種約定俗成的風氣,他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難道把所有的官員都換一遍?
換上來的還不是老樣子,他們早晚也是要貪的。
大夏給官員的俸祿根本就不低,占財政支出的很大一部分,可他們依舊不滿足。
長長的歎了口氣,簫塵用力的揉了揉太陽穴。
腦中那種隱隱的痛感卻依舊存在,許久也消散不去。
對付現在這種事,簫塵隻有一個笨辦法。
那就是查,一路查下去,被發現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掃滅,且沒收他們的所有資產,禍及子孫。
隻有重罰,罰的他們怕,讓他們犯罪的成本指數級提高,才有可能刹住現在的這種風氣。
長蘆鹽場這事,牽連的官員足有數百,這還不算各地駐軍中的將領。
如果都算上,恐怕數量又要上千了。
剛殺了千人,日後又要殺千人。
簫塵不願做個暴戾的親王,可這些事,他根本控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