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蘆鹽場貪墨案,李伯光雖在關鍵位置,但就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他拿的錢反而是最少的。”
“地方的官吏,軍中的宿將,他們從李伯光這拿鹽引,很少有直接給錢的。”
“用鹽引換了鹽,而後在市麵上賣出,按照他們的慣例,會返三成的利潤回來。”
“這三成利,李伯光會拿走一成,剩下的兩成則交給田忠福,由他去打點關係,擴大銷路。”
何遊之說著,頓了一下,又看了看簫塵的麵色。
見對方麵沉似水,他趕忙低頭,繼續說道:“事是從田伯光到了這認都統開始的。”
“最一開始,上麵有光祿寺卿,還有李賊,大頭基本都被他們拿走了。”
“李賊落馬之後,下麵這些官員開始蠢蠢欲動,如蝗蟲般撲上來,想將事情做大,拿到更多的好處。”
“臣仔細的問了,李賊還在的時候,這件事一直沒做的太大,也沒太過分,但各路官員也都有分潤,相安無事。”
“李賊謀逆被擒之後,這些官員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具體分潤的方法都是田忠福定的,他是此事的主謀,李伯光是被架在這,如果他不從,那這些官就想辦法換一個從的人來。”
“也就是說,貪墨的事,是根本擋不住了的。”
簫塵聽到這,冷笑開口道:“他們把皇家的產業當成肥肉了,誰都想上來啃一口。”
“是這麼回事吧?”
何遊之聞言微微低頭,沒再說話。
他知道現在簫塵已是怒火中燒,怕是要殺人了。
“田忠福現在在何處?”
“在下麵押著。”何遊之立刻道:“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想求見殿下。”
“臣知道您不願看見他,所以一直沒答應。”
簫塵聞言,咬了咬牙,強行忍住現在就把這廝剮了的衝動,沉聲道:“收監。”
“帶回你們麒麟衛鎮府司地牢去。”
“孤要知道他腦子裡的一切!”
“是。”
兩百麒麟衛查一個人,沒有任何秘密是能藏得住的。
田忠福死定了,但簫塵卻不能立刻下令砍了他。
還是那句話,要想整頓吏治,想讓彆人敬畏,想長治久安,那就必須有法可依,不能依靠心思做事。
“還有。”
簫塵想了一下,問道:“孤記得,那李伯光說過,鹽場之前有一千一百多工匠,是先皇派下來的,可都被田忠福換了。”
“這些人可有下落?”
“查出一些。”
何遊之立刻回到:“田忠福麾下產業裡,有這些人的影子。”
“有些人是他鋪中的掌櫃,有些是他田裡的佃戶。”
“但目前查實,人數遠遠不夠。”
“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去哪了?這還用問嗎。
田忠福敢動這一千多人,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可這些人也不可能全都乖乖聽話,任他擺布。
這其中不聽話的,肯定讓田忠福處理了。
光是簫塵能想到的,就有賣做奴隸,藏於山中林間田畝,或困在某處田莊中做苦力。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光是這一條,剮田忠福十次都不夠解恨的。
“田忠福家裡還有什麼人。”
簫塵眯著眼睛,眼中散出陣陣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