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公幫朕看看吧。”
簫承嗣輕聲笑道:“二叔之前就和朕說過,做事不能太累,要想辦法讓臣子幫著分擔。”
“之前想著老國公年歲大了,不想給您加擔子,那時國朝也無人可用。”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刑部尚書李振,兵部尚書寧策,戶部尚書常靜德都是棟梁之才,尋常事有老國公主持,也能辦好。”
“至於大事,長蘆鹽場也不遠,快馬送去就是了。”
歐陽靖和聞言,心中微動,他怎會聽不出簫承嗣的意思。
小皇帝是想趁著這借口,成立一個幫助分擔國事的核心班子,之後這事就會成為慣例,會有位高權重的大臣和皇帝一同處理政務。
這事想法是好的,可是不是有點草率。
“陛下,老臣……”
“朕信得過老國公您。”簫承嗣眯著眼睛,朝歐陽靖和笑道:“朕帶著侍衛和殿前兵馬司去,有他們護著,出不了事。”
歐陽靖和想著最近國朝的事,也覺得皇帝身上的擔子有點重了,隨即輕歎口氣,道:“那老臣,隻有領旨了。”
“不過陛下,您貿然前往長蘆鹽場,不提前通知夏王殿下,他見了陛下之後,恐怕會揍您啊。”
聽到這話,簫承嗣一咧嘴,還真有點怕。
滿朝文武,敢這麼和簫承嗣說話的也就隻有歐陽靖和一個了。
彆人如果敢這麼說,簫承嗣一定會治他個大不敬之罪,可歐陽靖和說了,簫承嗣卻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那個……到時候朕和二叔好好說就行了。”
簫承嗣怯生生的道:“這麼多人看著呢,他怎麼也的給朕留點麵子吧。”
“難說。”
歐陽靖和笑著坐下,道:“殿下那脾氣,陛下您應最熟悉不過了。”
“他的火上來了,天王老子都擋不住。”
“那朕還是……先下個旨意過去吧。”
……
當夜,簫承嗣是悄悄的走的,帶著滿心的興奮和激動,從西門秘密出了京師。
和他一起出京的,有皇城的三百帶刀侍衛,還有兩千殿前兵馬司的護軍。
隨行的還有老太監王不用和歐陽榮,前者心態糾結,後者卻是興奮異常。
王不用之所以糾結,是因為祖宗家法,天子不得輕易出京;但他眼睜睜的看著簫承嗣天天埋於案牘之中,心裡也揪心。
故此,他隻能保持十二萬分的謹慎,盯好周圍的所有人和事。
好在長蘆鹽場距離京師並不遠,加緊趕路的話,一夜可到。
簫承嗣此刻坐在車駕中,目光一直盯著外麵的景色,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月光狡黠,照的周圍荒野一片慘白,可在他眼中,卻好像是世間最好的美景。
從生下來,他就沒出過京師,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要說做這皇帝,有時也挺苦的,天下都是皇帝的,可皇帝卻沒什麼機會看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