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簫塵是什麼意思。
皇帝微服出訪,行程必然是要保密的。
但長蘆鹽場人多眼雜,多少人都看見了,若想保密,還需要他動作一番。
“行了,進屋說吧。”
簫塵轉頭,這才露了笑臉,朝簫承嗣笑了笑:“正好你過來了,有些事也都好說。”
幾人進了都統司衙門,外麵的兵丁立刻將衙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歐陽榮上前,朝親兵李老七咧嘴一笑,對方朝他擠了擠眼睛。
李不全並未跟著簫塵進去,而是留在了外麵,和王不用一同處置保密的事。
……
鹽場衙門,後院。
簫承嗣一進來,便一改之前的做派,看什麼都覺得稀奇,左邊捅捅右邊動動,哪裡有一點帝王的樣子。
王若曦就跟在簫承嗣身後,倆人玩的倒是開心。
簫塵靠在藤椅上,看著正抓著王若曦問東問西的簫承嗣,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他曾承諾要帶簫承嗣騎馬打獵放風箏,可始終未能成行,現在孩子憋不住悄悄跑出來,他還在生悶氣。
簫塵覺得自己有點不近人情了。
簫承嗣隻是個十歲的孩子,可能隻有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才能做個孩子。
那今天,哪怕隻有今天,就不說政務了吧。
簫塵如此想著,緩緩起身,走到簫承嗣身側,拍拍他的頭,輕聲道。
“臭小子,既然出來了就多玩兒一會兒。”
“等天色晚了,二叔給你烤肉吃。”
“真的?”
簫承嗣是真的開心,眼中全是星星。
偌大的皇城對於他而言,其實就像個巨大的監獄,他富有四海,但皇城之外的事,卻好像都和他無關。
“自然是真的。”
簫塵笑道:“二叔的手藝好著呢,不信你問你嬸嬸。”
簫承嗣隨即看向王若曦,對方立刻點頭,笑道:“你二叔手藝的確好。”
“之前我還說,就憑他的手藝,在外麵開個飯莊,也能賺個盆滿缽滿的。”
“那太好了!”
簫承嗣高興的快要跳起來。
他本以為簫塵要踹他,故此不敢往簫塵身邊靠,現在看,明顯是多慮了。
“明天給你弄匹馬來,二叔教你騎馬。”
簫塵又摸了摸侄子的頭,笑道:“等你騎的順了,二叔帶你去打獵。”
“好!好!”
這一天,算是簫承嗣登基為帝之後最高興的一天了。
他自小長在深宮,能說話之後就開始學東西,什麼聖人學說,什麼詩詞歌賦,什麼治國韜略之類的,根本沒有童年可言。
且在深宮根本就沒有他這麼大的孩子,身邊除了下人就是下人,甚是孤獨。
說句實話,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到現在還能保持心智健全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當晚,簫塵給簫承嗣做了烤肉。
看著吃的滿嘴流油的侄子,看著他把小油手往錦袍上蹭,看著他和王若曦有說有笑,笑的燦爛,簫塵心中也甚是寬慰。
夜色漸漸的深了,可簫承嗣還是不願入睡,似乎不想讓今天結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