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2 / 2)

南啟二中跟他們隻有一牆之隔,磚紅色的建築,板板正正的,站在六樓的天台可以看見南啟二中的操場。

張帆趴在護欄上,眼睛都看直了。

白桃眼角直抽抽:“你說的急事就是這個?”

跑到樓頂看隔壁學校的美女訓練體操。

“長得最高,腿最長,染黃色頭發那個就是鄒晴晴。”張帆朝他挑眉,“怎麼樣,靚不靚?”

尖利的哨聲穿透力極強,直抵耳膜,塑膠跑道上,七八個女生站成一排,肩膀搭著肩膀做了一個高抬腿,漂亮的高馬尾在空中劃出青春的弧度。

白桃特彆給麵子地說:“非常漂亮。”

“腿比我命都長,身材真他媽好,前凸後翹的,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皮膚還白,重點是長得漂亮啊。”張帆眼神色色的,說出來的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毫無邏輯。

“……”

白桃似乎都看見了他嘴角留下來的哈喇子。

臭流氓,真色狼。

張帆也就是過過嘴癮,鄒晴晴是二中啦啦隊的隊長,追她的人能從教室排到校門口,張帆還排不上號呢。

白桃陪他吹了會兒風,腦子清醒的差不多了,說:“要上早自習了,我先回去了。”

張帆說:“上什麼自習啊,待會兒從後校門溜出去上號,昨天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我?”

“我手機被沒收了。”時間真來不及了,白桃說,“今天虞老師守班,我真得走了。”

整個南啟一中,就一個姓虞的老師,比清北班的老師都凶,規矩還多,上課遲到幾分鐘就得在門口站幾分鐘,隔壁幾個班的學生都怕她。

張帆訝然,忙說:“那你趕緊回去吧,更年期的女人發起飆來最要命。”

白桃噔噔噔下樓,卻聽到樓下隱隱約約傳來“剽竊”“抄襲”“封口費”之類的詞語。

他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等看清樓下的人是誰時白桃一動不動僵在原地。

傅宴停又被人揪著領子按到了牆上,沒什麼表情地垂著眼睛,甚至雙手都還插在校服兜裡,一點都沒有快被揍的自覺性。

傅宴停麵前的男生比他矮了半個頭,側臉脹紅,看起來十分惱怒。

這人白桃有些印象,也是清北班的學生,成績蠻好,但肯定跟傅宴停比不了。

二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白桃沒有想要偷聽的想法,是那兩個人沒有發現他。

他隻是恰好路過,又恰好聽到他們的談話。

絕對不是故意偷聽的哦。

“草你媽的。”似乎是事情沒有談攏,男生有些氣急敗壞,“傅宴停,你蹬鼻子上臉是吧?”

白桃聞聲一抖,雪白的耳尖動了動,想要聽得更仔細。

傅宴停頂著那張冷冰冰的臉,垂眸盯著處在爆炸邊緣的男生,暖金色的光線穿過樓道,在他的發絲上跳躍,半張臉隱在陰影裡,五官有點模糊不清,正因為這樣,顯得他氣質愈發疏離。

“就三百,愛要不要,多一分沒有。”男生罵道,“你媽擦十雙鞋都掙不到這麼多錢,你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傅宴停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掰開他的手指,聲音帶了點懶散冷意:“五百,還是告訴老師,自己選。”

男生吃痛,咧著嘴難以置信地問:“你敢威脅我?”

“嗯。”

沒有音調起伏的一個字飄進白桃耳朵裡。

“操!”

男生頭一回見有人把威脅的話說得這麼坦然。

無言僵持片刻,傅宴停鬆開他,理了理被抓皺的衣服轉身準備下樓。

“等一下!”

男生臉青一陣紅一陣的,似是經過劇烈的心理鬥爭,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掏錢。

“五百就五百,原稿給我。”

男生掏出一把亂七八糟的紙幣砸到傅宴停身上。

傅宴停挑起眉梢,從兜裡掏出一張四四方方的作文紙。

男生一把搶過來,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臨走時,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一股子窮酸樣,這輩子隻配當窮逼。”

傅宴停臉色毫無波瀾,把有零有整的鈔票疊好,揣進上衣口袋裡,漫不經心地往樓上掃了眼。

冰冷疏離的視線穿過五樓六樓之間的欄杆,落到白桃身上。

夏季校服料子輕薄,光一照,透亮,隱隱能看到骨骼的形狀,少年身形清瘦,寬大的衣擺延伸到腰部時驟然收緊,一把腰細得不像話。

哦豁。

被發現了!

白桃被他看得心臟倏地一縮,濃黑眼睫猛然顫了顫,決定先發製人,吼道:“哼,你看什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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