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無猜·16(2 / 2)

狀元青梅成長記 意楊 5625 字 10個月前

蘇老爹喝醉了,也就是呼呼睡個天翻地覆,確實不曾席上失態。

渝哥兒討好笑笑:“孩兒怎敢說爹,指的自然不是爹爹,隻是喝酒傷胃、傷身體呢。”

兒對爹,勸酒勸的相當委婉。

蘇老爹歎氣道:“你有孝心,”想想又笑一回,對渝哥兒道:“對也對的不錯,不過不該說爹的短處。”

渝哥兒立刻垂垂手,乖巧道:“孩兒知錯。”末了,還是加上一句:“您要多注意身體。”

蘇老爹失笑,對兒子道:“我放在心上了,下次爹少喝點。”

翌日,香河縣衙衙差來蘇家請宴。不久前,劉知縣因救災有功,至任滿上級評了‘優’績,直接升遷了彆處知府。

臨行前,特意請了蘇阮兩家當家人,入府設宴感謝。

這樣場合,總免不了多敬多喝。蘇老爹執起酒杯,突然就想起兒子的對子,嘴角輕輕扯出一絲笑來,儒雅俊容更添三分男人成熟。

也罷,便,少喝幾杯何妨。

下任香河縣令是劉知縣的門生,二人交接時,劉知縣特意囑咐:“香河縣下東陽村,蘇阮兩家可多往來,尤其蘇家幼子渝哥兒,此子不可量。”

春雨過後,渝哥兒也要離家了。

蘇老爹自覺無可再教,將渝哥兒托付給縣裡的張舉人,入縣學讀書。

珠姐兒扯著渝哥兒衣袖,久久不放,紅紅眼眶裡水汪汪一片,貝齒輕咬下唇,將傷心不舍掩在口中。

渝哥兒麵露不忍,還是告訴她:“哥哥要去縣裡讀書。”要讀書要科考,總要走出家門。

珠姐兒沉默地流出兩行淚,咬唇不說話。

渝哥兒左右看看書房已經沒人,歎氣將珠姐兒摟進懷裡,閉上眼,任由珠姐兒抽抽地委屈哭泣。

哥哥去縣裡讀書,珠姐兒是女孩子不能跟著,她知道。

珠姐兒抱他抱得那樣緊,若是可以,渝哥兒真想把她打包一同帶走,低聲輕哄道:“等哥哥到了縣裡,給你買好吃的糖,好看的珠釵。”

珠姐兒埋進他尚不夠強壯的懷裡,狠狠地搖頭,小小聲音破碎哽咽:“舍不得你走。”

渝哥兒亦是紅了眼眶:“學堂一放假,我就回來。”

寂靜地空氣裡,倆人緊緊相擁,低低艾艾的抽泣,更染悲傷。

珠姐兒一直哭到睡著,安靜地躺在書房塌上,手裡還不忘扯著渝哥兒的袖子,雙目閉上也能顯出紅腫。

渝哥兒坐塌旁,白帕沾了熱水,一點點細心謹慎地如對易碎珍寶般,輕輕擦掉臉上淚痕。

似乎他們生下來,就未曾真正分開過,這是第一次短彆。

好不容易的溫馨氛圍,被開門聲打破“渝哥兒,我找你!”

渝哥兒下意識地抬頭看塌上,珠姐兒皺著紅通通的小鼻子,將袖子扯扯,往懷裡緊緊摟住。

長籲一口氣,渝哥兒對來人緊張地‘噓’一聲,輕聲道:“有話改日說,先出去。”

趙虎見此景也放低聲音,道:“改日就來不及了,聽說你去縣裡讀書,走時記得帶上我。”

渝哥兒低低道:“你也進縣學讀書?”

趙虎麵上苦笑:“我哪……”見渝哥兒衝他皺眉,對塌上阮家小姑娘看一眼,趕緊再小聲道:“你也知道我實在不是讀書料,好在學了些字,跟著阮老爺打過幾次算盤,爹娘商量讓我去縣裡做學徒。”

趙虎原先識字的本意,就是為了去縣裡做賬房先生。在此之前,還得先在鋪子裡當幾年的小學徒,東家信得過才能勝任賬房。

渝哥兒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珠姐兒睡下已是半時辰後,渝哥兒動動僵硬的脖子,伸手將她懷裡的衣袖,小心翼翼剪下。

書案上鋪開一張紙,渝哥兒提筆寫下草草幾句彆言,折疊成小蜻蜓的模樣,悄悄放在珠姐兒的枕邊。

“哥哥不在,莫要再哭。”

離彆的馬車出了東陽村,珠姐兒握住手中的紙蜻蜓,眼淚強忍著,還是浸濕了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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