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他就那麼任由餘喜齡在車窗上靠著,可火車哐哐地並不十分平穩,餘喜齡不時就會磕著腦袋,再說車窗本來就是硬的,靠著怎麼會舒服。
魏敢手都伸在餘喜齡腦後了,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那一瞬間,他驀然想起,喬誌梁跟他說,這輩子就認誰了喜齡時,慎重的表情來。
明明他都想通了,他和餘喜齡就是一般的好朋友關係,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喬誌梁。
“剛結婚吧?”對座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把魏敢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裡,略微有些滄桑的眼睛裡難掩笑意。
魏敢臉一下子就竄紅了,忙擺手,“沒有沒有,這是我妹妹。”
男人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抽出盤在胸口的手,指了指婁燕妮,“你看著點你妹妹,再磕下去腦門就要磕青了,還有這車窗冷冰冰的,彆凍感冒了。”
魏敢一聽,心裡的那些猶豫就都不見了,想著餘喜齡的感冒還沒好多久呢,要是再感冒了可不得了,她本身感冒就好得慢。
餘喜齡被魏敢撥到他肩膀上的時候,人半醒了一陣,問了下時間,打了個哈欠,靠著魏敢調整了個姿式就又睡了過去。
上輩子餘喜齡坐火車的時候,幾乎從不睡覺,不過那時候她大多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不管是去外地考察,還是做彆的,提著心,眼睛都不敢閉一下。
現在大概是因為有魏敢在車上,她覺得安心,再加上養成了良好的作息規律,到了這個點自然而然便困了,閉眼就睡了過去。
男人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手重新盤回去,腦袋靠著座位就眯瞪起來,心裡還在感歎,真是讓人懷念的年紀,雖然瞧著生澀,但也是真美好。
下了火車,餘喜齡才覺得活了過來,雖然在火車上有來回走動,但雙腿還是腫了,冬天衣服穿得多看不出來,不過那種血液不流通的感覺,特彆難愛。
徐招娣開車來接的他們,順便送走要回京城的宋清瑜。
回到清遠後,餘喜齡洗了個澡吃了個蘋果便回屋休息,雖然在火車上睡了半晚,但坐著睡覺哪裡能休息好。
她的房間還是開學前走時的樣子,被套也沒有久放在櫃子裡的樟腦味,清遠最近天氣不錯,被子上有股混著洗衣粉香味的太陽味道,餘喜齡幾乎是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這會魏敢也被徐招娣半強製性地親自送到了他外公家裡,因為提前知道他要回來,魏敢的外公和小姨一家都在家裡等著。
“你個臭小子!”劉麗芬一看到魏敢眼淚就出來了,上去就抓著他撲打了好幾下,“當兵就當兵,誰讓你去那麼危險的部隊的,你個混小子!”
在魏敢的記憶裡劉麗芬一直都是堅強乾練的性子,哪裡見她哭成這樣過,任她打也不躲,趕緊用目光向一邊的小姨父求救,“小姨,我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裡了嗎,彆哭了啊,你都嫁人了,哭成這樣多丟人。”
當著老爺子的麵,劉麗芬也沒敢哭太久,抹了眼淚後,不解氣地又給魏敢來了一下,才進廚房準備飯菜,現在下午三點多,她們都沒吃,就等著魏敢進門才炒菜。
菜都是準備好的,隻要下鍋炒就行,等她出來時,魏敢已經逗得外公哈哈大笑,劉麗芬沒好氣地瞪了那邊一眼,“這部隊都是白進了,看著沒長大一點!”
小姨父幫著她端菜,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你啊!”
吃了飯,魏敢便被小姨趕到房間裡去休息,躺在大床上,魏敢怎麼也閉不了眼睛,隻要一閉眼,就想起餘喜齡被他抱在懷裡時,那一瞬間的心跳,還有那張他偷偷看了半夜的側臉。
魏敢睜著眼睛躺了半個小時,便又精神抖擻地出了屋。
餘喜齡睡了一覺醒來後,家裡已經沒了人,徐招娣在桌上留了紙條,她去飯店裡了,晚上去二嬸家裡吃飯,讓她醒來就直接過去。
餘二嬸聽餘喜華的勸,在縣城裡買了棟舊民居,收拾好後住了進去,地址徐招娣寫在了紙條後頭。
新住處離市場不遠,餘喜齡換了衣服,就慢悠悠地往那邊走,半年沒回縣城,小縣城裡幾乎沒有半點變化,到餘二嬸那邊的時候,餘喜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院坪裡的餘奶奶和餘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