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喜齡一行到餘家祠堂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背著手慢慢晃悠的餘奶奶,老人耳背又糊塗,不過每天都會按時按點在村裡轉悠幾圈,和村裡的老人閒談著說說話,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雞同鴨講。
原本餘喜齡還擔心,餘奶奶要是認不出來人怎麼辦,沒想到餘奶奶一眼就認出了餘喜山……
“建國啊!”餘奶奶滿眼驚喜地拉住餘喜山的手,完全罔顧餘喜山一臉便秘的表情,拉著他就往家裡去。“你大姨給你說了個姑娘,挺不錯的,老實又能乾,姓徐,正好你這次探親回家,咱們見見啊。”
餘奶奶完全把餘喜山當成了餘建國,忘記倒退幾十年,到了餘建國回家探關的時候,餘奶奶高興又絮叨地同她難得回家的“兒子”說著這次相親的事,對象哪裡哪裡好,是村裡的一枝花,讓他不要犟,到年紀了就應該處個對象,早點成家。
餘喜山隻能聽著,他開始還解釋了兩句,可惜餘奶奶壓根聽不進他的話,他隻能不吭不氣地聽著,不時點頭。
“……”旁邊的餘喜齡姐妹和顧鈞。
餘奶奶壓根沒管她們三個,高高興興地拉著餘喜山往家走,不過走的是老宅的方向,餘喜山也顧不得餘奶奶把他認成餘建國的事,忙扶著餘奶奶換了個方向,往餘喜榮家裡走。
看著前頭說得興致勃勃的祖孫倆,餘喜齡和在車裡的顧鈞對視一眼,輕歎一口氣,牽著喜安的手重新上了車,慢慢地跟在餘奶奶後頭。
家裡沒人,但是大門敞開著,隻有餘喜榮她們夫妻的房間上的鎖,彆的屋子都是敞著的。
餘喜山和顧鈞也沒客氣,把帶回來的東西全部拎到了屋裡,從堂屋裡拉出凳子來給餘喜齡和喜安坐,餘喜山勸餘奶奶好好坐著後,還去菜園子裡,摘了幾個特意留在樹頂上的桔子,摘給餘喜齡吃。
這種桔子皮有些厚,水份會稍微少一點,但是剝開來吃,還是很甜。
餘喜齡打懷孕後就愛吃桔子,酸的喜歡,甜的也愛,可以不停地吃很多。
她們到家剛坐一會,聽到消息的餘喜榮和林恬便匆匆地趕養豬廠那邊趕了回來,餘喜齡和喜安這兩年回來得稍微多一些,餘喜山都幾年沒回來了,餘喜齡結婚的時候,他也是直接回的京城,並沒有回清遠。
堂兄弟倆一見麵,都有些驚喜,雖然現下的差距有些大,倒是也還有不少話說,林恬跟她們打過招呼後,就趕緊去張羅著做飯的事兒去了,好在現在本就是年節下,家裡不管是什麼都不缺,不過林恬還是準備去鄰居家裡買兩隻老母雞過來,燉湯給餘喜齡喝。
順便還要打個電話給在縣城的公婆,告訴她們餘喜齡一行回來的事,也是不巧,昨天公婆才帶著小叔子回的縣城。
餘二嬸特趕緊回來後,也沒急著回縣城,特意留在家裡照顧餘喜齡,知道餘喜齡懷孕有一點害喜,更是費儘心思給她做好吃的,弄酸辣口味的東西給她解饞。
看到餘喜齡吃飯比在海市和京城時都多,顧鈞覺得老家沒有回來錯,還偷偷跟餘二嬸學做飯的手藝,驚得餘二嬸差點幾次切到手指頭。
到初六,餘喜齡和顧鈞去省城參加曾真的婚禮,多年未見,曾經敏感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了利落颯爽的女庭警,開朗大方,來參加婚禮的朋友多,伴娘也有好幾個,看來曾真放下和葉暖暖的糾葛後,重新交到了不少好朋友。
上了禮金,稍微在酒席上坐了坐,等到曾真來敬酒時,餘喜齡以茶代酒敬了杯酒,跟曾真說了一聲後,顧鈞就帶著餘喜齡先一步離開了,心意到了就行。
“去哪裡?”餘喜齡見顧鈞開車的方向不是回村裡,有些疑惑地看他。
顧鈞笑,“帶你去一個地方。”
搞得神神秘秘的,餘喜齡撇了顧鈞一眼,雖然這樣想,不過心裡還是挺期待,結果期待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等到了地方後,餘喜齡臉都垮了下來。
搞得那麼神秘,結果最後帶她來的地方是她在工業區附近的房子?!
“開門看看。”顧鈞沒錯過餘喜齡臉上的失望,笑著示意她上前,餘喜齡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鑰匙開了門。
這套房子一直隻是餘喜齡臨時落腳的地方,那時候忙著服裝廠的事情,偶爾會在這邊休息,房間很大,但裡頭根本沒有什麼家具。
現在屋裡被放得滿滿當當的,一片喜慶的紅色,餘喜齡愣了愣,這是工業區外長了許多的一種灌木叢,到了冬天樹葉落儘,樹枝上結滿了紅通通的果實,冬天的清遠沒有什麼綠葉,以前餘喜齡會折幾枝放在空蕩蕩的家裡,增添顏色。
餘喜齡突然想起,她好像在顧鈞的辦公室,看見過類似的樹枝,當時她還想問他辦公室裡怎麼會有這個來著,隻是當時一直忙著,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怎麼回事?”餘喜齡有些愣,心裡有個想法,一時又不太敢相信。
說實話,一大片,用藤編的籮筐裝著的仔細修剪過的灌木枝,紅通通的一片,擺滿了整個房間,效果還是很震撼,很浪漫的。
顧鈞跟著進來,從後摟住餘喜齡,扣著她的手放在小腹處,“喜歡嗎?”
兩人的婚禮,顧鈞腦子裡是有設想的,但是因為那時候正是顧氏的多事之秋,很多事也是在收網的時候,他實在抽不出時間,隻好把所有瑣事都交給了兩邊的母親。
但他心裡一直是有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