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2 / 2)

“我對你在心裡真正留有印象,是從這串樹枝開始。”在那次胃病發作昏倒之前,餘喜齡的身份一直隻是個格外聰敏的小姑娘,他對餘喜齡多番照顧,除了欣賞餘喜齡的處事風格,還有一部分原因,確實是看在魏敢的麵子上。

餘喜齡腦子裡有些懵,“什麼時候的事?”

這樣的樹枝明明很長見,在她來省城發展時,顧鈞就已經在著手工業區的事情,他們之間那時候好像也沒有什麼交集才是。

“我在路上昏倒,你把我撿回來,自己離開,當時整個屋子都是空的,那時候是冬天,窗外的法桐樹葉都掉光了,隻有一束火紅的樹枝放在窗台上,格外顯眼。”顧鈞笑。

餘喜齡也想起來這件事,“那時候我才多大?!”

她一直以為顧鈞對她產生感情,是回京城以後的事,沒想到竟然會那麼早。

“十七歲。”顧鈞並不避諱當時餘喜齡未滿十八歲的事實,從一直以來的接觸來看,餘喜齡的年齡是最容易讓人忽視的地方。

發現自己的不對後,顧鈞很快回了京城,下海創業,避免了和餘喜齡過多的接觸,那時候,他就很清楚,魏敢是喜歡喜齡的。

那時候的他將近而立,對感情很冷靜,也很克製,一切都扼殺於搖籃之中,再見麵他也能將她當成要照顧的後輩,即使再見麵時,她已經亭亭玉立。

明白了這種不知名的灌木叢的意義,餘喜齡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十分明朗起來,嘴角微翹。

不過從回來起,他們就一直在一起,這些東西又是顧鈞什麼時候準備的?餘喜齡看向顧鈞,“昨天我出來了兩個小時,然後今天的婚禮,安安和喜山有幫忙到這邊來準備。”

“可是婚禮也過了,現在又不是什麼特彆的紀念日。”餘喜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特彆想找茬。

顧鈞笑,大手握著她的小手,這裡沒有暖氣,他怕凍著她,“驚喜從來都不需要任何特彆的日子,就是想告訴你,我把你放在心上,已經很久了。”

餘喜齡心口微微一酸,顧鈞突然感性起來,餘喜齡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起兩人剛在一起時,顧鈞沒有任何情趣地帶他去爬山,那時候他說是從六年前開始鍛煉,這樣一來,時間也都對得上。

“鍛煉也是因為我?”餘喜齡問他。

顧鈞已經帶著她坐到了床邊,窗外的法桐已經落光了樹葉,窗邊一排鮮豔又喜慶的紅,顧鈞微微一笑,“對。”

事實上,那時候鍛煉是無意識的,就是突然想鍛煉,沒有想過什麼目的,到最後顧鈞才發現,其實根本原因還是為了餘喜齡,隻是他那時候從來沒有去深思過這個問題。

直到後來,他微醺時,餘喜齡送他的路上,他永遠刻那天她溫柔的側臉,還有窗外的霓虹燈光,有些心動,突地一下撞入心房。

那時候顧鈞就知道,他大概不可能對餘喜齡放手了。

“為什麼?”餘喜齡靠在他懷裡,看著那一片紅通通的果實,嘴角高高翹起,顧鈞向來很少直白地表達情感,餘喜齡同樣也是,雖然她幾次主動,但看上去,永遠是理智占據上風。

今天她突然想多聽一聽。

“大概是想要活得比你更長,永遠也不叫你看到我離開的背影。”顧鈞笑,側頭吻了吻餘喜齡的發頂,這個念頭很早就在心底,隻是它從來隻是行動,沒有組成詞彙而已。

餘喜齡眼窩一酸,好像確實是這樣,她幾乎都沒有見過顧鈞離開的背影,每次都是他送她,通電話也從來都是她先掛,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在法院,我遇到你,結果你直接坐進車裡就走了。”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餘喜齡到法院看一處房子,沒有看中,出來後遇到了顧鈞,她現在也不記得顧鈞有沒有看到她,反正他當時直接上車走了。

“……”顧鈞,他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這種時候他知道不能跟餘喜齡爭,給她一個把柄其實也是夫妻間的小情趣,顧鈞笑著認錯。

從省城回來後,餘喜齡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哪怕見到了餘建國都沒有影響到她的好心情。

麵對麵路過的時候,餘建國都不敢看餘喜齡的眼晴,等到錯身而過時,才偷偷回頭望過去,看著餘喜齡和顧鈞牽著手慢慢地在街上走,餘建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感慨,悄悄地揉了揉眼睛。

挺好的,這個男人雖然年紀大了一點,但看上去很疼她。

就樣就挺好的,聽說喜山和喜安現在也都很厲害,聽說他們兄妹都要出國了,當初的父子關係斷得好,要是不斷,跟他這樣的父親牽扯著,他們能有什麼好出息。

餘建國很想上前跟餘喜齡說一聲,他後悔了,他知道自己當年做錯了。

但是餘建國沒有站在餘喜齡麵前的勇氣,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忘記當年他對她們兄妹幾個的漠視和傷害,不怪葉聽芳的迷湯太厲害,隻怪他自己太過愚蠢,被人糊弄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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