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所謂的老家其實並不遠,大概二十裡路左右的餘家祠堂,是餘姓大族的聚居地,走快一些一個鐘頭就能到。

原本餘家人是住在一起的,餘建國轉業回來後就帶著他們一家遷居到了離清遠鎮更近的水星村,一是為了方便工作,二是為了就近照顧葉聽芳母女。

事實上,上輩子餘喜齡無意中得知,早在喬愛國犧牲之前,他和葉聽芳夫妻關係已經破裂,夫妻兩地分居,葉暖暖也改了母姓隨葉聽芳搬到了清遠鎮,喬誌梁則跟喬爺爺喬奶奶一起生活。

明明失去孩子失去依靠的是喬爺爺老兩口,但在餘建國看來,需要照拂的竟然是葉聽芳母女,想起她發現真相時的震驚,和餘建國當時的狡辯,餘喜齡就滿目嘲諷,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想也不予置評。

等餘喜齡背著餘喜安到的時候,餘奶奶正背著件舊棉襖在老房子外麵的公路上倒藥渣,拖拉機寬的公路上用來鋪路麵的不是沙石而是熬煮得發黑的中藥渣。

餘爺爺和餘奶奶的身體不太好,尤其是餘奶奶長年吃著中藥,醫院裡的西藥吃不起,是找人打聽的偏方抓藥吃。

見到餘喜齡姐妹兩個,老兩口都驚得不輕,趕緊把人拉進屋裡,餘奶奶把她的烤火籠塞到姐妹兩個腳下。

“怎麼這冷的天往這裡來了?”餘奶奶大手一一摸過姐妹兩個的額頭,都是冰冷的一片,手也是涼的,趕緊拉起餘喜安的小手搓起來,趕緊催一邊坐著卷煙的餘爺爺去煮薑茶。

不想讓老人擔心,餘喜齡沒有多說什麼,隻說喜安剛剛生了場大病,餘建業每天要上班,徐招娣除了要去鎮上的鞋廠做工,還要去給葉家人乾活,沒時間看管她們,她才帶著妹妹過來住一段時間。

說起葉家母女,餘奶奶歎了口氣,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餘喜齡的小手沒有多說什麼。

喝完薑湯沒一會餘喜安就睡著了,餘喜齡把她塞到被窩裡,自己搓著手就進了灶屋。

餘喜齡的叔嬸雖然也住在村裡,但每年除了給些錢糧,是不管老人的生活的,灶屋裡的草把子和柴火都是老兩口從地裡山上背回來的。

灶口邊的草把紮得整整齊齊堆的高高的,屋後還有兩個稻草垛,整個冬天都不用擔心沒有草把用,不過家裡的柴火卻不太多,餘爺爺畢竟年紀大了,比不上那些年輕人,餘喜齡四下看了看,在牆角找到柴刀就出了門。

二十多年沒有乾過農活多少有些手生,不過砍了幾截枯枝後,乾活的感覺就回來了,畢竟是做熟了的,那些技巧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

紮了一捆柴火在路上撿了兩塊牛糞,餘喜齡到家的時候正好趕上徐招娣領著餘喜山來送糧。

餘喜山眼睛紅通通的,明顯是哭過的痕跡,餘喜齡愣了愣移開了目光。

“你爸讓給送的。”徐招娣找機會把餘喜齡拉到一邊,“你彆怨你爸,不管怎麼講,都是我們家欠她們葉家的。”

“媽,是喬家。”餘喜齡提醒。

徐招娣愣了愣,反應過來餘喜齡是什麼意思,眼神暗了暗,乾笑著說,“那不是也一樣,你爸他心裡擔著事,葉……喬家又是那麼個情況,他也難。”

餘喜齡不置可否,那邊家裡再難,也不會比餘家的條件更困難,何況比起葉聽芳母女,餘建國更應該向餘家爺爺奶奶贖罪才對吧!

徐招娣嘴笨,說服不了餘喜齡,她也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自己乖巧聽話的女兒變得如此難纏,當媽的自然不會往精怪的地方去想,徐招娣左想右想,隻想到是這次餘建國顧著葉家人傷到了孩子的心。

其實她心裡也傷心,要是孩子真有個萬一,她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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