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又能怎麼辦呢?餘建國是一家之主,不聽他的她一個女人家又能有什麼辦法。
“媽,你要是聽我的,就彆去給葉聽芳乾活了,你每次去都把活給包圓了,連頓飯都混不上,值得嗎?餘建國什麼時候能疼過你。”徐招娣不知道說什麼,但餘喜齡還有話要說,她拉住欲走的徐招娣,“這次要不是我醒得及時,你知道喜安會怎麼樣嗎?她會死!”
“你瞎說什麼!”徐招娣心口猛地一慌,伸手拍了餘喜齡一下,瞪起眼睛裝做很凶的樣子,“那是你爸!你怎麼能直呼他的名字!你在你爸麵前可千萬彆這樣。”
餘喜齡眉一皺,還想再說什麼,徐招娣卻飛快擼下她的手,“喜安好好的,以後彆說這種話了,她還小經不住。你不想回去就先跟你爺奶住著,在家裡多聽你爺奶的話,勤快一點,我……我先去乾活了。”
落荒而逃的徐招娣一頭紮進家務活裡,她本來就是個勤快人,哪怕得趕在晚飯前回去給餘建國做飯,但她還是把屋裡需要拆洗的衣物都翻出來去塘邊拆洗了一遍,需要補的衣服也快手補好疊好,要不是時間來不及,她還想給老兩口做完飯再回去。
但一直到走,她再沒找過餘喜齡。
餘喜齡看著她自欺欺人地忙碌,也沒有再去找她說什麼,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想通,旁人說什麼都沒用,即便是女兒也一樣。
“餘喜齡,你怎麼這麼犟!爸明明早上不讓你走來著,他說反話你聽不懂嗎?”餘喜山一直生著悶氣,表現得也十分明顯,但沒想到餘喜齡從一開始就無視他,到最後還是他自己忍不住找了過來。
不走難道留在那裡繼續被壓榨嗎?
“你想乾什麼?教育我要像你和你爸一樣給葉家人當牛做馬?”餘喜齡蹲在搖井邊上洗從雜屋裡翻出來的石磨。
“什麼叫當牛做馬!餘喜齡你會不會講話!還有,那是我們的爸爸,不是什麼你爸!”餘喜山氣得眼睛都紅了,十分嚴肅地強調,“爸說了,等聽芳姨家裡好些,咱們擔子就能卸下了,爸還給你攢了學費,真的!你開年就能回學校了,帶著喜安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稀罕!
何況被餘建國這樣寵著慣著,葉家母女怎麼可能會有獨立的一天,家裡好些不過是句空話而已,好到什麼程度才叫好?喬誌梁要念書,葉暖暖要念書要漂亮,哪哪都需要錢,那就是個無底洞,哪裡有能填滿的一天。
要知道餘建國的想法裡,是要把這兄弟兩個供到大學畢業的!
餘喜齡看了眼餘喜山,想了想問他,“要是你和喬誌梁同時考上大學了,家裡隻能供一個人上學,你讓不讓?”
餘喜山一肚子話被堵得說不出口,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被餘喜齡牽著鼻子走,卻還是下意識地設想了她說的這個情況。
然後他很悲哀地發現,真到了這一天,他爸爸一定會動員他主動放棄機會的。
但是,“我成績哪裡及得上誌梁的,我能不能上高中還不知道呢……反正我也不喜歡念書,我煩死上學了。”
不同於她上輩子早早輟學,餘喜山是念了高中的,他的成績初中時確實不好,但高中時不知道怎麼突然開了竅,發奮起來成績很快便超過了一向品學兼優的喬誌梁。
後來,餘喜山考上了重本,喬誌梁發揮失常隻考上了二本。
最終的結果是,餘喜山撕毀錄取通知書南下打工,等餘喜齡聽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餘喜山已經離開近半個月。
而葉聽芳和餘建國,正歡天喜地的準備給喬誌梁大辦升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