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喜齡嘴角抽了抽,默認了喬誌梁的介紹。
喬誌梁今年十六,她才十二!按年齡算,她可不就是妹妹麼,要知道上輩子,她和喬誌梁交集不多,連混到一個被介紹是妹妹的機會都沒有,更彆提其它。
介紹完餘喜齡,喬誌梁拉著高個少年就要走,結果被人拉住了,“怎麼不給咱妹妹介紹介紹我?”
說完也不理會麵色微僵的喬誌梁,揚著一口大白牙看向餘喜齡,“我叫魏敢,你哥拜把子的兄弟,彆跟暖暖一樣叫我魏哥哥,膩死人了,叫我敢哥。”
“……”餘喜齡。
這自來熟的勁頭,一般人可及不上,餘喜齡默默地腹誹,旋即眉頭皺起,魏敢?前世那個愛葉暖暖愛得死去活來的魏敢?
不怪餘喜齡不認得他,實在是葉暖暖護得緊,她根本就沒有認識他的機會。
而葉暖暖自己,似乎也隻有每年春年在縣城過年的時候能見到他,而餘喜齡,上輩子直到輟學,才因為要學手藝,被餘建國送到縣城,那已經是好幾年後的事,到春節時也再沒聽葉暖暖炫耀她魏哥哥給她捎什麼稀奇寶貝了。
原本對他挺有好感的餘喜齡瞬間就沒有結識的念頭,正好又來了幾個看春聯的客人,她隨意地點點頭,轉身回去顧攤子。
“……”魏敢不明所以地撓了撓板寸,明明剛剛還眉眼帶笑地,怎麼瞬間就變得冷若冰霜起來了?
這小姑娘怎麼跟他媽似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也並不在意,好不容易來外婆家裡過春節,統共就幾天放縱的時間,瞬間便把餘喜齡拋在腦後,哥倆好地勾著喬誌梁的脖子往走遠的喬爺爺那裡跑去。
餘喜齡給客人拿著對聯,還能聽到魏敢大聲喊喬爺爺的聲音。
不僅自來熟,嗓門還挺大。
忙碌了一天下來,雖然凍得厲害,但生意著實不錯,餘喜齡的大木箱子賣得幾乎要見底了,剩下的大多是貼家裡房門上的對聯,“大門聯和福字最好賣,房門聯倒是賣得不多,還是因為我搭著有優惠才有人舍得買的,金粉寫的賣得最好,雖然最貴但還是賣空了。”
這時候縣城裡的人家除了自家有院子的,大多是住單位分的房子,其中又以筒子樓和半邊樓居多,半邊樓有點像以前學校那樣兒的,把教室中間劈一半那樣的麵積就是一間。
通常都是大開間,廚房安在樓道裡,二居室的少,三居的就更少見了,所以門口的大春聯銷得特彆快,房門口的小對聯銷得少。
“今天晚上我晚些睡,把兌的金粉寫完嘍。”餘爺爺坐在火爐邊上烤火,進門喝了杯白酒暖身子,現在臉上紅通通的,聽著餘喜齡算帳,滿臉喜色。
餘喜齡點頭,她也沒料到生意會這麼好,原本預計今天就是帶餘爺爺去熟悉一下情況,真正的黃金銷售時間會在明後兩天,哪曉得開始人少,到下午的時候幾乎人不走空,瞬間就賣掉了大半。
要是她字寫得好就好了,這樣也不用餘爺爺加班加點地熬,連累著餘奶奶也沒法睡。
不過她現在也勸不住,好在這春聯生意也就這過年幾天,她們這兒沒有元宵換對聯的習慣,新買的春聯得貼到來年春節才會換。
“行行行,你們爺倆先趕緊把飯吃了。”餘奶奶坐著烤火,臉上全是滿足,手裡剝著烤好的紅薯,餘喜安趴在她腿上,眼巴巴地看著,連餘喜齡都不要了。
她們回來得晚,天早就黑了,要不是餘喜齡今天早上在縣城裡買了個手電筒,爺孫倆還得趕夜路回來。
“爸!媽!”正吃著飯,門被拍著啪啪直響,餘二嬸的大嗓門喊得村裡的狗都吠了起來,“建來回來了,快開門。”
二叔回來了?
餘喜齡趕緊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果然是二叔一家,就連一直被悶在家裡乾活的大堂姐餘喜華都跟在了二嬸的後頭,見到餘喜齡,衝她靦腆地笑。
“哎,爸,喜齡?你們怎麼這時候才吃上飯呢?”餘二嬸抱著餘壯壯,當先跨進了家門,咋咋呼呼地就嚷了起來。
餘二叔是個老實漢子,他看了看餘喜齡,伸手揉了柔她的腦袋,從兜裡掏出一塊黃色透明塑料紙包著的水果糖塞到了她的手心裡,跟著進了屋。
“……”餘喜齡。
餘二嬸當先進了屋,視線掃過餘奶奶手裡剝著的紅薯,再看煤爐上還炕了兩個,當即把餘壯壯放下來,“去,找你奶要吃的去。”
看到了紅薯,自然不會放過床上桌上攤著的紅紙筆墨。
餘喜齡姐妹和老兩口身上的新衣新棉襖餘二嬸已經懶得看了,看了也是給自己心裡找不舒坦,她偶爾能借爐子使使蹭幾餐飯,總不能把她們身上的衣服扒下來自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