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葉聽芳在外頭豎立的可是自尊自立,雖然有餘建國幫助,卻自食其力養活女兒的堅強形象,就算是不做,她也會把手工活領在家裡放著,好證明她不是全然靠餘建國養活。
“葉聽芳現在不做手工活了?”餘喜齡轉臉問餘喜山。
餘喜山點頭,“年前你回老家沒多久,交了那次貨,就再沒有去領過活了,媽才有時間自己接活乾。”
她就說徐招娣怎麼會有時間自己做活給她攢學費來著。
年前交了活,但押金沒退,想必葉聽芳原本是打算年後再領的,不過工作有了著落,這份手工活便可有可無起來。
既然沒有領到活,自然也不需要徐招娣去幫忙乾活。
讓餘喜齡覺得心寒的是,上輩子就在年前沒多久,喜安夭折,她左耳失聰,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喜安屍骨未寒,餘建國竟然沒有忘記替葉聽芳安排工作。
“你要努力念書,念出個人樣來,彆讓媽一番辛苦白費。”餘喜齡語重心長地拍拍餘喜山的肩膀。
餘喜山張了張嘴,想說那些學費大半都是給你攢的,不過想到他媽那麼辛苦,最終什麼也沒說。
讓餘喜齡疑惑的是,既然這輩子這麼早就已經定下了要去當老師的事,為什麼上輩子葉聽芳直到今年九月才出入職,這大半年的時間她去了哪裡?
畢竟是上輩子早就模糊的記憶,餘喜齡隻記得葉暖暖趾高氣昂地住進家裡,天天挑三撿四地欺負她,對葉聽芳去哪裡,乾什麼早沒了半點印象。
不過這也不重要,餘喜齡現在想的是,要怎樣才能把這件事給弄黃了,順理成章地讓蔣思樺進學校去當老師。
把這事弄黃了簡單,讓蔣思樺頂上去才難。
餘建國以權謀私替葉聽芳安排工作,隻要一封匿名舉報信就能解決問題,餘喜齡恰好就知道鄉鎮府裡,哪幾個當權人物和餘建國不是一條道上的。
就算不找餘建國的對頭,鄉鎮府比餘建國說得上話的人大有人在呢,誰家沒有幾個親戚朋友求著安排工作的,但餘喜齡想把工作留給蔣思樺,就有些難辦了。
這事還得跟楊三叔那裡通聲氣,得兩方一起努力才能把事情辦成。
不過這事也不著急,離開學還有好些天,離九月份葉聽芳入職的時間就更長了。
給餘喜山把東西送回家,餘喜齡就要走,這一趟沒有白來,不枉費她覺都不睡就跑了過來。
餘喜山拉著她要留她在家裡吃飯,“媽一直盼著你和安安,你看你今天回來她有多高興,留下來吃完午飯,我再送你回去。”
餘喜齡沒動,餘喜山又道,“你放心,他不回來。”
想到她到家時徐招娣臉上的驚喜,餘喜齡邁回去的腿又收了回來,奶奶知道她回了這邊,留下來吃頓飯也沒事。
不過家裡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吃的,餘喜山拿了剛拿到手裡的錢琢磨著要去買肉,被餘喜齡給攔住了,她雖然離開了家,可也不是客人,沒必要搞得這麼隆重。
沒想到餘喜山被她攔住了,中午下班趕回家的徐招娣,居然買了塊豬肉帶回來,還有兩條巴掌大的鯽魚。
見到餘喜齡沒走,徐招娣臉上雖然不大顯,但眼角眉梢都是喜悅,進屋就張羅著殺魚切肉,還支使餘喜齡去菜園子裡拔薑和蔥。
母子三個仿佛又回到了餘建國當初沒有退伍的時候,其實家裡如果沒有餘建國,還是挺和樂的。
“要是餘建國再動手,你就來找我。”餘喜齡不讓餘喜山送,不過拉著他出門說了幾句話。
餘喜山皺眉,“找你頂什麼用。”
這次徐招娣受傷確實有些意外成分,不算餘建國動手,但餘喜齡不放心,餘喜山自己心裡也沒底,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後他們再吵架,他就忤在中間,防著他爸動手。
“我去找餘建國的領導舉報他。”餘喜齡咬了咬牙,她倒要看看餘建國還要不要臉。
現在還沒家暴的說法,鄉下男人打女人是常事,公安也不管,而且如果找了公安,餘喜齡怕餘建國丟了麵子,私下裡更折磨徐招娣,隻要不打在臉上,一般人也發現不了。
上輩子餘建國雖然沒有對徐招娣動過手,但餘喜齡並不信任他,畢竟上輩子徐招娣過世得太早,她腦子裡關於他們兩口子的記憶並不多。
餘喜山默了默,“用不著你,我自己去。”
告彆了餘喜山,餘喜齡匆匆往家趕,原本還擔心喜安見不到她會鬨,結果等餘喜齡回到村裡,遠遠就看到小河溝那邊,餘喜安拉著顧辰,兩隻小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麼。
他們後頭,餘壯壯屁顛顛地在後頭跟著,餘二嬸要去打麻將的時候,偶爾會把餘壯壯丟給餘喜華帶。
“回來啦?”餘喜華提著籃子在扯豬草,順便給看家裡兩個最小的孩子。
餘喜齡回家餘喜華是知道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些忐忑,她是知道堂妹想把大伯娘喊來幫忙的,要是大伯娘來了肯定就沒她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