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魏敢的信很簡單,簡單到隻有兩句話,簡短的問候過後,把手表的事解釋了一下,家裡不用的舊手表,修好了給她寄過來的,讓她不用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信紙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張,字跡淩亂寫得十分匆忙。

剛看完信塞回去,喬誌梁就騎著單車趕了上來,遞過來一塊嶄新的手表,餘喜齡拿在手裡看了一下,翻手放進了衣兜裡。

喬誌梁原本醞釀好一肚子勸餘喜齡收下的話,瞬間沒了出口,頓了好一會才開口,“暖暖要是找你鬨,你彆理她,暖暖占有欲比較強,她和魏敢青梅竹馬長大,不太能接受魏敢把彆的小姑娘當妹妹,對對方好,所以可能會一時想不通。”

餘喜齡點頭,“她不來惹我,我是不會跟她計較的。”

“為什麼不去上學了,你的成績好,應該去上學。”喬誌梁沒有急著走,推著自行車走在餘喜齡的身側,餘喜齡好半天沒應聲,喬誌梁看了眼她的側臉,又道,“要是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告訴我。”

鄉下的馬路邊是大片的農田,這時候春耕還沒開始,田地裡長滿了大片大片的紫雲英,大片大片的紫色花朵在春風中輕輕搖曳,田地裡無人看管的老牛低頭啃著鮮嫩的花草,半天也不願意抬起頭來,花香混和著青草香,讓人心曠神怡。

“嗯。”餘喜齡答,她記得紫雲英的花語是幸福,但明明這隻是生長在田地裡不需要人看管的野草,作用也僅隻是肥田養牛而已。

喬誌梁說的是真心話,但餘喜齡顯然沒有放在心上,一路無話,快到餘家祠堂的岔道口,餘喜齡停下腳步,“我到了。”

喬誌梁停下腳步,看向餘喜齡,餘喜齡衝他擺擺手,“再見。”

說完大步向村裡走去,喬誌梁看著餘喜齡笑著同田埂邊上清溝渠的叔伯打招呼,握車龍頭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等她走遠,才掉轉車頭跨上了單車。

和以前內向怯弱的餘喜齡不一樣,現在的她,明顯是在疏遠自己,喬誌梁嘴裡勾起一抹苦笑,踩單車的力氣大了些。

拐了個彎,回頭隻能看到紅色的磚牆,餘喜齡才停下腳步,好一會才倒回去看來時的路,路上隻有一個遠去的身影,漸漸變成看不清的小黑點。

心臟跳得還是有些急,餘喜齡腳步緩慢地往回走。

到底是不一樣的,三十八歲的蒼老心態,站在喬誌梁麵前都會覺得自慚形愧,她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魏敢寄過來的手表,如果不是後蓋有撬開的痕跡,完全就是嶄新嶄新的,想來應該是年前她在商場時看手表,被魏敢看在眼裡給記上了,這情餘喜齡記,但東西卻不能就這麼給收了。

特意去縣裡商場問了梅花女式表的價格後,餘喜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個盒子,往裡頭攢錢,等到過年她肯定能夠攢夠一支手表的錢。

她現在確實急需一支手表,魏敢這是給她解了燃眉之急。

因為上輩子的事,她確實對魏敢有些偏見,但幾次相處下來,不知道是上輩子的事情還沒來得及發生,還是葉暖暖的一麵之辭不可信,魏敢和她印象裡的樣子截然不同。

拋開未來他和葉暖暖的感情糾葛不提,魏敢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他的生活裡好像滿是陽光沒有一絲陰霾,一口大白牙總是笑得燦爛又傻氣,餘喜齡這樣的老阿姨,確實挺喜歡這樣陽光開朗的少年,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情極好。

所以手表餘喜齡收下了,但錢該給的錢還得給,畢竟就算是親近的家人朋友,也不能把她們的好當成是理所當然。

天氣漸暖,餘喜齡跑了一個星期,終於在離縣人民醫院不遠的街道上租了一處小民居,這時候還沒有門麵一說,進門就是個極小的院子,南麵三間正房,東麵是廚房和小雜物間,屋主人工作調動去了省城。

“爺爺,奶奶,房租我都交了,要是你們不去住,那錢不就浪費了。”故土難離,雖然隻是去縣城,但那裡一沒有自己的土地,二不是自己的房子,餘爺爺和爺奶奶都不大樂意搬過去。

但老兩口心疼房租錢,一個月五塊錢,在人均工資隻有幾十的這時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尤其餘喜齡生怕他們不肯去似的,直接交了半年的租,跟人還簽了個五年的合同。

“家裡的地怎麼辦?”家裡還有兩畝三分地,入秋的公糧家裡的口糧都得從這地裡出,難道就這麼荒在這裡。

老兩口不是沒有想過把地交給二兒子一家,但餘二叔長年在外打零工,餘二嬸又是個懶的,他們不放心。

餘爺爺咂吧了兩口煙,“請人乾,二啞兄弟兩個能乾,農忙請他們幫忙就行,秋收給他們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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