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真好!”餘喜華第一次到省城,說是陪餘喜齡壯膽,其實是餘喜齡帶著她轉了一天。
要不是有餘喜齡領著她,在光看著汽車站裡一排公交車她就要暈了,各個站點地名更是兩眼一抹眼,東西南北也分不清,車牌上的字也好像一個子變得複雜看不懂起來。
餘喜華靠著車窗坐著,眼睛一直沒從窗外挪開過。
馬路比鄉下寬,還是水泥的,有路燈,有四五層高的大樓,有公交車還有鄉下極難見到的小汽車,路上的姑娘們都穿得洋氣時髦,還有……
倒是餘喜齡看著沒有什麼感覺,這個時候的省城跟以後沒法比,房子不高,道路還是水泥路,因為過重車,很多路都坑坑窪窪地,何況汽車站在城市邊緣,農貿市場也在郊區,她根本看不到半點繁華的地方。
不過省城確實挺好的,不說彆的,教育比起縣城鄉下,好的不止一星半點,眼看著餘喜安要準備上學的事了,餘喜齡覺得自己可以考慮把房子買到省城來。
說實話,也不是非得呆在縣城不可,上輩子她在縣城裡也沒有什麼愉快的回憶,從進豆腐坊當學徒開始,到差不多八年後憤然離家才算結束。
上輩子在縣城生活的這段時間,餘喜齡過得壓抑又痛苦。
而且這時候省城的房子應該也貴不到哪裡去,她手裡的存款買幢房子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候餘喜安上學下學也方便,越想餘喜齡越覺得可行。
上輩子喜安早夭,這輩子餘喜齡總想著要補償她,恨不得把她能給的最好的東西全部都捧到她麵前。
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像餘家祠堂和清遠鎮這樣離縣城近,縣城離省城其實挺遠,坐中巴車都要一個小時,到時候縣城裡的這些客戶怎麼辦?
“是挺好的,以後還會更好。”
餘喜華看著窗外快速退去的樓房路燈,心裡滿是向往,餘喜齡則是在心裡飛快地權衡利益得失,值不值得。
不過這事急不來,餘喜齡規劃是在餘喜安小學前把家搬到省城,最好還是自己的房子,至於學前班,這個要求也不高,在縣城就能上。
晚上八點多,姐妹兩個才到家,餘奶奶給她們留了飯,剛吃完飯,屋門就被人拍響了。
餘喜山神情焦急一臉欲哭的表情衝進屋裡,拉著給她開門的餘喜齡就往外跑,餘喜齡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被他拉出了門。
好在餘喜山敲門的時候喊了一嗓子,餘爺爺餘奶奶知道是他來了,不然餘喜齡就這麼被人擄走,肯定要被他嚇死。
餘喜齡也嚇了一跳,“哥,你慢點,你想乾什麼,餘喜山!”
餘喜山不為所動,拉著餘喜齡走得飛快,左拐右拐,拐進一家廢棄倒塌的半邊的舊房子裡,餘喜齡憋著怒氣跟進去,一眼就看到縮在角落裡不發一語滿臉頹敗的徐誌鵬。
“怎麼回事?”餘喜齡沉著臉。
徐誌鵬和餘喜山被人坑了,簡單地來說,徐誌鵬是被他的老表坑了。
說是老表,其實親戚關係早不知道拐到哪裡去了,徐誌鵬的老表確實是在省城收廢品,但是收廢品的時候還兼職了六隻手的事,徐誌鵬並不知道這事,每年暑假都去給他老表乾活。
這個老表每天領著他們去小區裡轉悠收廢品,還撿廢品,徐誌鵬和餘喜山負責在樓下稱重吆喝,這個老表就去小區樓裡挨家挨戶敲門通知住戶把廢品送到樓下去。
他長期在小區裡活動,哪家有人沒人,這個老表一清二楚,再加上他以前坐過牢,學了一手開鎖的技術,每次在樓道裡轉,總會順手弄開幾家的門順點東西出來。
小件的東西自己藏好,大件的就說住戶不願意下樓來稱重,直接在樓上估價給錢。
這時候的小區都是半舊的筒子樓為多,鎖簡單不說,也壓根沒有什麼監控,他一個收廢品的長期在小區裡轉悠,有時候被人家喊到家裡去估價也是正常的事,突然消失在樓道裡,也從來沒有人會去懷疑什麼。
白天留在家裡的大多是家庭主婦或者帶孩子的長輩,大家也沒有對他們防範什麼,有時候遇到了還會招呼他們進屋喝點水休息一下,畢竟這幾個都是半大孩子。
一般人家裡都存了些廢品舊物,就等著收廢品的上門來,換點錢或者換點針頭線腦洋火都行,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負責稱重的徐誌鵬和餘喜山這裡,就更不會去注意樓道裡的事兒了。
先前的暑假,徐誌鵬確實賺了錢,不然也不會看餘喜山日子不好過,想著帶著餘喜山一塊兒去賺學費。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餘喜山每天跟著徐誌鵬收廢品,兩個孩子嘴巴甜能吃苦,每天收廢品的收入也不錯,還興致勃勃地想要開發新的小區,但沒想到這個老表突然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