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學校表現得還不錯,單元測試的成績也一直在上遊位置,餘喜齡很容易就在班主任那裡請了假,她每天按正常上下學的時間出門,餘喜山負責給她打掩護。
店鋪的裝修有楊三叔幫忙,餘喜齡接下來要搞定的就是廚子師傅,人選她心裡已經有了譜。
出了校門她直接去了最早定她豆腐的楊師傅那裡,楊師傅乾活的飯店在縣鎮府不遠,離學校兩站公交的距離,餘喜齡很順利地從楊師傅那裡要到了他侄子楊應龍的地址。
這幾個月鮮少有紅白喜事,楊應龍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上過餘家的門了,再者先前有聯係,也多是楊應龍上門來取豆腐,他住哪兒餘喜齡還真不知道,如果沒有楊師傅,這一時半會確實不知道要往哪裡找人。
“請我去做廚子師傅?不行,我不行。”楊應龍是被家裡人從地裡喊回來的,腳上沒有洗乾淨的濕泥乾硬結塊,一動便從小腿上掉了下來。
聽了餘喜齡的話,楊應龍趕緊擺手,因為激動臉膛發紅,“我叔乾了半輩子才能去當大廚子,我才學了幾年,不行的。”
楊應龍家裡條件不好,屋子還是以前的那種泥壞屋,不過收拾得很乾淨,家裡就一個老娘和一個還是念初中的妹妹,楊大娘邊沏茶邊聽他們說話,並沒有插嘴。
“我問過楊叔了,你早就能獨擋一麵,從他去縣城起,他那攤子就是你接了手,聽說乾得還不錯。”餘喜齡接過茶,向楊大娘笑著道了謝,楊大娘衝她笑笑,坐到一邊繼續乾餘喜齡來時乾的活,搓草繩。
聽到他叔誇獎自己,楊應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他向來隻有挨罵的份,沒想到他叔居然會誇他,“那也不成,紅白喜事就那幾個菜,又是大鍋出的,味道也就那個樣,你這飯店不一樣,我不能去砸你的招牌。”
“會做包子饅頭嗎?”
“會。”
“會下麵條炒菜嗎?”
“也會,但是……”
“沒有那麼多但是。”楊應龍對自己沒有自信,餘喜齡不跟他扯這些,“工資一百六一個月,不過得先試用一個月,行就留下好好乾,不行你自己不說我也不會留你,行不行?”
一百六一個月?楊應龍無意識地張大嘴巴,目光都直了,他叔在縣城好像都沒有一百六吧!他一個堂老表的媳婦在當老師,聽說一個月才六十幾塊錢,他們鄰居兒子在鎮上廠裡乾活,每次回得得瑟說是工資高,也不過才一百十來二十塊。
一百六?真不是騙他?
楊大娘也看向餘喜齡,目光裡帶著一絲警惕,不過想到餘喜齡是楊師傅介紹來的,楊大娘又移開了目光。
這個價錢真不是餘喜齡瞎開的,彆看門麵的房租那麼便宜,那是在清遠這個小鎮上,門麵租不起價才這麼低,前些天她才聽餘二嬸抱怨,縣城市場檔口的租金都漲了,還不是慢慢地漲,幾乎是翻著倍地往上漲,當然這漲租金的速度還是比不上餘二嬸漲收入的速度。
造子彈不如賣茶葉蛋是此時的社會現實,這股東風也漸漸刮來了清遠這個偏遠的小縣城來。
以後她肯定不能常呆在鎮上,這小飯店還得靠楊應龍維持,到時候飯店的收支他心裡肯定會有筆帳,這工資在餘喜齡看來,還給低了些,畢竟要想馬兒跑,還得給馬兒吃草才行。
“你要是同意,今天就趕時間,跟我去縣城置辦你需要的家夥事,要是不同意,那你當我今天沒來過。”餘喜齡時間緊,是真著急。
楊應龍要推拒的話原本都到了喉嚨口,但聽餘喜齡這麼一說,就有些說不出口了,他對自己確實沒什麼信心,但是這麼高的工錢,他要是試都不去試一下,他也真不甘心。
錢壯人膽,仔細考慮了一會後,楊應龍鄭重地點下頭,“我乾!”
“行!”餘喜齡臉上浮起笑意,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見餘喜齡應下,楊應龍臉上的表情立馬就垮了,他有些心虛地看著餘喜齡,搓著手吱唔道,“不用一百六……一,一百就行。”
看餘喜齡笑意斂去,楊應龍立馬拍著胸口保證,“你放心,我肯定努力乾……”爭取能夠留下來。
餘喜齡看了他一會,點了頭。事情說定,兩人便馬不停蹄地往縣城去。
小飯店的客源主要是早上來不及吃飯的學生,主要還得以方便的包子饅頭為主,考慮到她們這邊人早餐更習慣吃粉麵,這些也得準備上,反正菜碼提前炒好,下個麵條也就幾分鐘的事。
至於中午和晚上的炒菜,餘喜齡覺得生意短時間內可能不太好起來,得慢慢積累客源,不過馬上到了秋季修堤的時候,這個可以利用一下,到時候走平價的快餐小炒,應該能拉攏不少客源。
三天後,楊應龍看著廚房中間的大桌上,一溜二十來個大小一致裝好了各式配菜的的竹編小菜籃,顛著自己親手挑的鍋勺,“等我炒兩個好菜,你們嘗嘗味。”
大堂裡,門口多了個帶輪的兩眼灶,主要用來早上蒸包子下麵條用,三麵牆上新刮了膩子粉,擺上了四套嶄新的四方桌,桌上擺著竹筒筷子和牙簽,櫃台用的先前的舊櫃台,楊三叔重新翻新了一遍,店裡沒有菜單,直接紅紙黑字寫了一大版貼在近櫃台的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