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自從這位空降下來,他們省向來隻是掛個空牌的經濟計劃委員會才算是正式搞了起來,本省的經濟還真被他搞得有聲有色。
尤其這兩年大動作不斷,以前那些保守派通通被他強勢壓下去,這又是招商引資,又是批廠修路,這兩年就眼看著城西那邊工業區發展著蒸蒸日上,周邊的地價翻了一倍不止。
想想前段時間被顧鈞拉下馬來的許老,聽說就是家裡的小輩人出了昏招,才把人給帶累了,不過混了個提前退休,至少名聲上還過得去。
餘喜齡在腫瘤醫院買到了聽說的那種特效藥,不過醫生卻告訴她,這種癌症特效藥隻針對呼吸道癌症有特效,在食道癌方麵暫時沒有特彆突出的效用,而且醫院現在沒有,需要的話要跟藥廠預定。
抱著希望而來,最終卻是失望而歸,雖然知道可能會沒有什麼效用,餘喜齡還是求著醫生給她開了一個療程,不管怎麼說,試一試。
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鐘,醫生護士已經準備要換班了,餘喜齡走得急,沒想到會在拐角和人撞上。
“張大芸?”餘喜齡一眼就認出眼前婦女打扮的人,是應該在坐牢的張大芸,她記得當時判的是三年,算算時間,最少也得明年這個時候才能出獄的吧?
“你認錯人了。”張大芸立馬把頭低下來,匆匆從地下爬起來,側著臉下樓離開。
在接種室裡等著張大芸去繳費的許大姑聽到聲音一驚,這聲音她仿佛聽著像是餘喜齡的?等她抱著外孫女出來一看,被護士從地上扶起來的人,可不就是餘喜齡。
看到許大姑,餘喜齡就更確定剛剛撞到她的人是張大芸,再看她懷裡疑惑地看著她的小姑娘,餘喜齡沒有張嘴問。
這個孩子應該就是當時張大芸在監獄裡發現懷上的那個孩子吧,小姑娘可得極可愛,雪團子似的,眼神懵懂清澈還特彆愛笑,餘喜齡隻伸手逗了一下就咯咯笑個不停。
見餘喜齡沒問,許大姑長長鬆了口氣,見張大芸遲遲不上樓來,許大姑歎了口氣,估摸著她這一時半會大概不能再上樓來。
想了想,許大姑把餘喜齡喊到一邊,準備跟她解釋解釋,這要是沒遇上還好說,直接被人遇上,還是餘家的人,不說一下許大姑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張大芸出獄才三天,今天是來給孩子打防禦針的,誰也沒想到會意外遇到餘喜齡。
“這是我家孫女,叫許多晴。”許大姑抱著小姑娘,跟餘喜齡介紹,聽到外婆喊她的名字,小多晴圓溜溜的黑眼睛立馬看向許大姑。
“她媽媽生她的時候吃了些苦頭,好在母女平安。”說起這事許大姑有些感慨,也有些心酸,取名叫多晴,也是希望孩子以後每一天都晴朗開心。
大概是當了媽媽,張大芸整個人都變了許多,她開始極討厭這個孩子,彆說生下來的時候,給孩子彆喂奶,甚至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孩子每天餓得哭到喉嚨嘶啞。
那時候監獄那邊原本是要把孩子送出來給她養的,可張大芸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孩子哭得多了,張大芸的態度自然而然就軟和了下來,雖然嘴上還是硬,但也願意親力親為地照顧起來。
到現在,許大姑覺得孩子的父親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閨女為了外孫女努力勞動學習,在監獄表現良好,成功爭取到了減刑。
“你放心,她現在都想開了,肯定不能再做出那種糊塗事。”許大姑說起從前的事來,肩膀都有些塌,性子也早沒從前那般風風火火。
而且她們母女三人準備搬家去外省生活,這兩年張大芸在監獄裡也學了一門裁縫手藝,聽說南邊的那些工廠能招她這樣的女工,她們打算去那邊試試。
如果能定下來,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本來許大姑還牽掛著許奶奶,但現在許奶奶已經到了駐地跟著許崢小兩口生活,她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
突然想到什麼,許大姑從層層的褲腰裡摸出帶著體溫的存折來,“這存折,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喜華。”
這錢是許大姑攢了要還給許崢的,可是她寄了兩次都被退了回來。
一牆之隔的張大芸紅著眼眶拚命忍著眼淚,她是出了獄才知道,爸媽因為她離婚的事,她媽因為她甚至都無家可歸,租了個小單間,每天就是用個煤爐煮點粥,擺攤的錢都攢了下來,一是還當初挪用的許崢的津貼,二是替她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