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末尾,還幾次提醒餘喜齡,要給他回信。
大概是剛去部隊有些興奮,魏敢給很多人都寫了信,包括他的班主任和玩得來的幾個同學,還有葉暖暖也收到了他的信。
當然葉暖暖也在傳達室看到了魏敢給餘喜齡的信,她悄悄地摸了摸,總感覺餘喜齡的信比自己的要厚一點。
雖然很想把信順走,但是傳達室的大爺很儘責,來信取信都是有登記的,而且學校傳達室的兩個大爺都很神,好像認識所有學生似的,葉暖暖怕被抓住,隻能忍耐。
雖然當初做檢討的事情過去很久,但偶爾還是會有人拿這事出來說話,尤其是甄真,雖然初二的時候她換了班,但在學校裡還是會遇到她,總是會被她出言諷刺。
葉暖暖覺得難受極了,至今都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針對自己,明明她應該更討厭餘喜齡才是。
還有一件事一直讓葉暖暖耿耿於懷,餘喜齡升上高一後,學校初中部廣播站就空出來一個位置,她去競選了,當時分明感覺到廣播站的人也挺看好她,但最後結束下來,被選上的人卻不是她。
知道是投票選出來的後,葉暖暖便認定了,肯定是餘喜齡又搞了鬼,唆使大家不給她投票,肯定是這樣!
好在這一次,她同樣收到了魏敢的信,不然她就是拚著被揭發的危險,毀也要把餘喜齡那封給毀了。
餘喜齡給魏敢回了信,一張學校裡的信紙,三段話隻寫了信的三分之二,便貼上郵票寄了出去,而葉暖暖則是寫了整整六頁有餘,多貼了幾張郵票,才鄭重地把信塞進校門口的郵筒裡。
放學後餘喜齡照舊去醫院照看餘爺爺,就看到顧鈞坐在床邊同餘爺爺說著話,兩人正說著糧食的話題,今天餘爺爺精神不錯,說起地裡的畝產看著心情還挺好。
“顧……書記,您怎麼在這?”餘喜齡差點兒就直呼其名,趕緊改了口。
顧鈞回頭望了餘喜齡一眼,聽到書記的稱呼微微皺了皺眉頭,“來醫院複查,聽說老爺子在住院,順便來看看。”
餘喜齡算算日子,離上次她送藥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確實差不多到了複查的時候。
和餘喜齡打過招呼,顧鈞繼續同餘爺爺說話,餘喜齡放下書包,提了提開水瓶,發現裡頭水不多,見他們二人相談甚歡,一時半會不會停,想了想便拎著水瓶去了熱水房。
回到病房的時候,餘爺爺正高高興興地同顧鈞說家裡拖拉機的事,一個勁誇拖拉機是個好東西,替農民省了不少事,春耕的時不能下田,但雙搶的時候地乾,卸了車鬥掛上犁靶就能當牛用,比牛要省勁得多。
二兒子家裡因為買的拖拉機,生活有了很多的改善,餘爺爺驕傲地告訴顧鈞,這些都是他孫女出的主意並執行的。
顧鈞看餘喜齡的眼神並不意外,似乎一早就知道這是她會做的事。
餘爺爺精神不濟,說了沒多久便乏了下來,等餘爺爺睡著,顧鈞才起身告辭。
“藥的事謝謝你。”餘喜齡送他出門,病房門口,顧鈞站定向她道謝,這兩年餘喜齡又長高了些,現在他隻需要微微垂眼,便能和她對視。
和他站在一起還是有點壓力,餘喜齡微微拉開一些距離,嘴角微勾,“舉手之勞,不過您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魏敢很擔心您。”
沒想到魏敢那個小管家婆走了,餘喜齡倒又說上他了,顧鈞眼裡帶上淡淡的笑意,“我會注意。”
話題到這裡也就斷了,餘喜齡沒有彆的話要說,衝他微微點頭,目送顧鈞離開。
“你和阿敢是朋友。”顧鈞走了兩步,又站定回身,“就繼續喊我顧叔叔吧,書記到底生疏了些。”
說完,顧鈞才緩步離開。
“……”餘喜齡,麵對劉麗芬她還能開著玩笑喊姐,麵對顧鈞時,她發現她壓根就不大敢拒絕。
無奈地聳了聳肩,目送顧鈞消失在樓道裡,餘喜齡才回病房。
喬誌梁站在樓梯拐角的窗邊,目送魏敢姑父出了醫院大門,這才舉著吊瓶,慢慢下樓,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了一會,目光看著餘爺爺病房門口,久久無法挪開。
魏敢姑父怎麼會來醫院探望餘爺爺,看他和餘喜齡站在門口說話,他們……似乎很熟悉的樣子。